回身喊道:“弟兄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宁可头断,不可失物,赶紧抄家伙啊。”一阵兵器响声过后,三四百名帮众,横刀立剑,摆好了架势。
瘦阎罗手持一对峨眉刺,双目精光暴射,月色下格外的骇人。他见帮众之人已做好了格斗准备,喋喋一阵怪笑,说道:“再不让路,别怪我瘦鬼不客气了。”
张连长万没料到马帮之人竟是舍命护粮,他见马帮人多势众,担心动起手来吃亏,叫过一名战士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名战士点点头,跑步离开。
瘦阎罗见人家不睬他的话,又见有人离开,心知人家去搬兵了。他心中甚急,大声说道:“杨舵主,率弟兄们扯乎。”可是上百辆马车涌在狭窄的山道上,撤离谈何容易?
张连长岂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心念一转,喊道:“马帮的弟兄们,我们只要土匪的粮食,不会伤害你们,请你们把粮食运到万丈崖,马上就可以离开。”胖阎罗吼道:“我们宁可头断,也不会把粮食给你们。”张连长道:“你们何苦为土匪卖命呢?”
瘦阎罗在他身后冷冷的道:“你们劫粮,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张连长道:“你说错了,我们这不叫劫粮,应叫收回土匪的不义之财。”瘦阎罗道:“你们八路咄咄逼迫我们做不义之事,将来何以为立?我们马帮上下几千口人,以托运为生,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今晚我们若要把粮食拱手奉上,将来谁还会用我们?我们的弟兄、家眷还怎么活?”
张连长已打算好了要吃定这批粮食,当下说道:“你们可以告诉双子峰上的土匪,粮食被我们八路劫下来了,让他们向我们来要。”瘦阎罗心念急转,忽地想起柳惠的话,道:“长官,我想到你们旅部找一个人,请您派人带路。”
张连长听了一愣,问道:“到旅部找谁?”瘦阎罗道:“找于蓝,她是柳惠姑娘的大师姐。”张连长道:“旅部的人我都认识,没有于蓝这个人。”瘦阎罗一听急了,道:“柳惠姑娘说,于蓝就在你们旅部。”张连长道:“她蒙你呢!我们八路怎会跟土匪有干系?”
“好一个土匪,好一个八路。”于蓝声到人到,站在了张连长的面前。张连长被她的美貌一下子给惊呆了,半晌才问道:“你是谁?”于蓝淡淡的回道:“我就是于蓝,你口中的土匪。”张连长听了暗暗可惜:“这么美的姑娘,怎会当土匪?”于蓝见他不语,道:“你方才的话,若让我二师妹听见,非打掉你满嘴大牙不可。”张连长朗声一笑,道:“你们土匪可真够嚣张的,竟敢来这里说大话。”
于蓝缓缓的向张连长说道:“马帮的朋友称呼你为长官,那我也称呼你长官吧!现在我请长官把道路让开,别误了马帮交粮的时间。”她每说到“长官”两字时,就特意加重了语气。
张连长脸一沉,抽出腰间的驳壳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于蓝,口中喊道:“给我绑了。”于蓝一双凤目紧紧盯着他,身子纹丝没动,暗想:“绑吧!我看你怎么收场。”上来两名战士将她麻肩头、拢二背,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名战士下了她双枪,扭头问道:“还搜身吗?”张连长想也未想,道:“搜!”于蓝岂能让别人碰她的身子,眼睛 依旧盯着张连长,抬脚将那战士踢倒。
张连长见那名战士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喊道:“小王,过去看看。”小王跑过来喊了几声,见没有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惊道:“张连长,他……死了。”张连长大怒,吼道:“我毙了你这个狗土匪。”
他正要扳动扳机,瘦阎罗喊道:“且慢!”随即问道:“于蓝姑娘,请问柳惠的爹叫什么名字?”于蓝正想震断绑绳拿下张连长,听他这样问,心下甚是吃惊,答道:“柳逍。”瘦阎罗又问:“她娘可叫吕研?”于蓝道:“正是,前辈怎么知道?”
瘦阎罗不答,身子一挺,立在马背上,高声喊道:“马帮的弟兄们,你们听好了,这于蓝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柳副帮主失踪爱女的大师姐,如今八路把她给绑了,还要枪毙她,你们说怎么办?”马帮众人齐声呼道:“誓死保护于蓝,誓死保护于蓝!……”
于蓝听了大受感动,双目莹然。张连长却是大为震惊,道:“匡指导员,这……”
匡指导员从开始到现在只表了个态,在他看来,截下给土匪的粮食,张连长没有做错。此时见瘦阎罗几句话激起帮众义愤,张连长又六神无主,便挺身喊道:“马帮的朋友们,不要激动,今晚我们拿下了于蓝,是要把她的罪行一项项给审出来,公布于世。若没什么大罪,我们……”
杨皓南是个性急的汉子,他回头喊道:“弟兄们,别听他啰嗦,跟我冲,救下于蓝。”他左手握缰,右手提着一把丈二长的大刀,身子一伏,发飙似地往上冲。
于蓝眼看一场血战就要爆发,说道:“马帮的朋友们,请你们站住,八路困不住我,不要为我拼命。”她的声音是用内力发出,虽然语调平和,但压住了沸腾的吵嚷声,一字一字地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胖瘦二阎罗和杨皓南武功都不错,听了她的声音,皆想:“好高深的内功,不逊于正副帮主分毫。”于蓝见自己的话凑效,向停在前方不远处的胖阎罗、杨皓南说道:“八路是打鬼子、杀汉奸的队伍。今晚他们的行动,是个别人错误的思想、错误的认识所造成,我想他们的于旅长一定会严肃处理。”语声微顿,续道:“柳逍是我的舅舅,吕研是我的舅母,他们和我师……姥姥分别快十八年了,请你们马上派人去通知他们,我要带他们去见我姥姥和他们的女儿柳惠。”
瘦阎罗在她身后问道:“侄女,告诉瘦伯伯,你认识古天逸和柳如霜二人吗?”于蓝回头道:“他们是我的姨夫和姨母,怎么?您也认识他们二人?”瘦阎罗哈哈大笑,道:“古天逸是我们的帮主,柳如霜是我们的外堂堂主。”
于蓝一下子知道了四位亲人的下落,不由得喜极而泣,隔了一会才道:“瘦伯伯,您快派人去通知他们呀!”瘦阎罗飞身下马,走到于蓝身边,道:“侄女,我把绑绳给你解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到双子峰去等人。”于蓝道:“不用您解,他们敢绑我,我让他们的旅长于肃清亲自来给解绑。”瘦阎罗道:“侄女,这里不安全,我看你……”于蓝扭过身子,把头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不要说破呀!于肃清是我爹。”瘦阎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贤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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