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于蓝、古月、张豹被尊为贵宾,酒席摆在上屋。同桌的有范晔父母,还有薛平一旁坐陪。酒过三巡,薛平起身向范晔说道:“表妹,表哥向你请罪了。”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范晔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便笑道:“表哥,自家兄妹,说话怎能当真,那句话别记在心上了。没事啦,没事啦!”薛平马上满脸堆笑,问道:“当真?”范晔道:“表哥,快坐下吧!真没事了。”范母不明所以,问道:“晔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范晔道:“一点小误会,已经过去了。”范母看了薛平一眼,道:“平儿,可不许欺负我的晔儿,要不姑母不会给你好脸色。”薛平连忙道:“不敢,不敢。”
这时,范德成走进来入席,敬过酒之后,向柳惠说道:“总瓢把……”柳惠笑着打断他的话,道:“总瓢把子这四个字心里有就行,告诉大家,以后叫我柳惠妹子。”范德成爽朗笑道:“行,妹子,听欣儿说郭子豪已归顺了你,是真的吗?”
柳惠道:“是!恍惚间,这一带发生了变化。毛三儿杀人越货,已被我跟师兄除掉了。双匣遁走双子峰,去了老虎岭安身立命。榆树岭尖嘴猴大哥,随时听从我的召唤。”她咯咯一笑,接道:“算起来,我已是三家的瓢把子了。”范德成将一大块肉塞入嘴中,边嚼边道:“妹子,你说给配置机枪、大炮的事,还当真吗?”柳惠道:“当真,不过鹰嘴崖的地形我还不熟悉,待我勘察后再决定怎样布置。”
范德成能吃能喝,背地里大家都叫他“范大吃”,他入席一会儿的功夫,身前的几盘菜肴已空空如也,他起身挪动了一下菜盘,当要拿张豹身前的那盘红烧肘子时,范晔打了他手一下,道:“松手,你这大吃的毛病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盘肘子你别动了,留给我豹哥吃。”范德成哈哈一笑,坐下来说道:“女生外向,哥打小算是白疼你了。”
范晔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着家及时?”范德成哈哈一笑,把头转向柳惠,道:“鹰嘴崖地势极为险要,一面是百丈深渊,一面是笔立峭壁,仅有一米余宽的通道,如果在通道上架起两挺机枪,鬼子、土匪就是有千军万马,也休想通过。”
范晔道:“这样的话,鹰嘴崖是把守住了,鹰嘴涧呢?”薛平瞄了一眼柳惠,道:“表妹,你也看见我的布置了,敌人一旦进入那狭窄的涧道,那就是刀俎的肉,任我宰割。”
古月对他仍然有气,冷声道:“薛大当家的,我看你也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就你那布置,不用人多,就我师姐妹三人眨眼功夫就能给你破掉。”薛平尴尬的一笑,道:“谷女侠,须臾间,万箭齐发,那是鬼神皆惊啊!”
于蓝笑了笑,道:“薛当家的,看你的布置,就看出你也是个胆识非凡的人。可你没想到的是对方用的不是弓弩,而是机枪大炮。一旦打起来,你两侧崖壁上布置的人手,用不了十分钟,都会成为炮灰。下面布置的人手,人家机枪一扫射起来,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薛平摇头道:“我不相信。”
范德成已填饱了肚子,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表弟的布置我看过,就连一只鸟也飞不进来的,何况是人。”范晔笑道:“你俩一定是没跟鬼子打过仗,那大炮一响,简直就是地动山摇、遮天蔽日啊!”范母拉过她的手,问道:“你打过?”范晔道:“娘,我打过仗啊!”范父已感觉到归来的女儿,与从前大是不同,哈哈笑道:“我家出了个花木兰,好,好!”薛平道:“若是这样,那我我防御是挡不住小鬼子了?”
柳惠一直默默地含笑不语,此时说道:“薛大哥,我大师姐、二师姐和嫂子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你如果真想抵御外寇,保一方安宁,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薛平道:“请妹子赐教。”柳惠道:“很简单,投在我的麾下。”
薛平笑道:“表妹归来,我的心愿已了大半。接下来对付小日本,原以为我布守的防御,能把他们阻在庄外,如今听几位妹子而言,那只是螳臂挡车。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想成为范家庄的罪人,我决定跟表哥一样,尊柳惠妹子为总瓢把子。”
柳惠缓缓的说道:“范大哥、薛大哥,我要在范家庄组建神鹰抗日自卫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卫家园,不受鬼子、汉奸、土匪的欺辱。”范父道:“好一个惠儿,伯父赞同你的想法。”柳惠向范父一笑,道:“伯父,接下来,恐怕范大哥和薛大哥就有异议了。”范父道:“惠儿,你继续说,他们若有异议,我打断他们的狗腿。”范晔也道:“妹子,他们如果不同意,我让爹把他们都轰出范家庄。”
柳惠语气仍是很慢,向范德成说道:“我要成立一支后勤大队,负责双子峰、猫儿山、榆树岭和咱这里的物资采购和供给。因范大哥你交游甚广,这个队长职务非你莫属。”范德成爽快的应道:“行,这是我老本行,做起来轻车熟路。”柳惠道:“范大哥,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能不能打胜仗,你是关键。可眼下你这些江湖人士,管起来就是个难题,你听听外面,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薛平埋怨道:“表哥,你就是不听我劝,他们大多是来吃白食啊!再说句不好听的,一旦跟鬼子打起来,他们早撒丫子跑了。”柳惠笑道:“不会,不会!他们大多是有血性的汉子。范大哥,咱们要人尽其才,你可以分成采购、运输、保管等几个小队,这方面我师兄的抗日游击大队已有了成熟的经验,明天你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到游击大队的营地去学一学。”范德成点头称是。
柳惠又道:“我以薛大哥的人为班底组建神鹰抗日自卫队,薛大哥任队长,分别负责把守鹰嘴崖、鹰嘴涧。”她见薛平双目放光,向他点点头,接道:“‘神鹰’这名字很好听,也很响亮,不过现在还远远配不上‘神鹰’这一称号,等我把枪弹配齐后,请人来训练,我要在短时间之内,让队员们人人成为一只神鹰。”她的话感染了所有人,皆声叫好。
等大家平静下来,薛平问道:“柳惠妹子,你说给我们配枪,是吗?”柳惠道:“是,没人一杆。”薛平喜道:“那太好了,神鹰从此会翱翔在鹰嘴崖、鹰嘴涧的上空。”
张豹席间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范晔给暗暗制止了,这时见薛平得意的样子,便想起他难为自己的事,于是大刺刺地说道:“表哥,俺们游击大队白天开过来五个步兵中队,三天两头的不会走,你可以去看看,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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