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回到家里,简单地吃了一口,就开始写信,写日记。她在本子上一口气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有家人,亲戚,朋友,还有同学,同事和老师,她要一一地给大家写信,报告日本的新鲜事儿。她恨不能每天都给巴特尔写一封信,因为每天都有奇特的经历,她多么想和巴特尔一起分享啊!
美玉在日记里写道:"我处处让严文感到不是一个顺从的人,我是故意的,看着他帮我来到东京的份儿上,我已经迁就过他了。在东京,和严文交往多了,看到他那种上海人的小家子气,太让人可怜了,我还是喜欢北方的男子汉。和严文一起走在东京大学的校园里,他没有气质,风度,穿着也不合适,和这样的他走在一起简直是辱没了我自己,严文还自我感觉良好呢!我告诉严文已经有了日本人朋友,是今后可以依靠的人。我要让严文明白他在我心里已经是无足轻重了。钱,一分不少地还给严文,我和严文之间没有其他关系了。说要我做他的情人,说要照顾我的生活,却一分钱也不少要。这就让我从感激变成了憎恨。我还你几个钱还不容易吗!可是你从我这里再也得不到什么了,继续承受你的性压抑吧!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曾恨严文了呢?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傻瓜。严文你来日本一年了,除了干活挣钱,你对这个国家有什么了解?当初在国内,看你写了几本书,对你评价很高,现在明白了,你一点也不适合在日本生存,太愚笨了。而且我也明白了在国内写书都是东搬西抄,拼凑出来的,不是靠真才实学。不是我忘恩负义,实在是一些人不勘被人看透。当然了,日本人要得到我也不容易,咱们走着瞧吧,看我这个中国女人怎么对付日本男人!"
下午一点,美玉给煤气,自来水,电力公司打电话,办理开户手续。电力公司的人责任心最强,专程上门送来了中文说明书。不用找井上帮忙,美玉自己都搞定了。刚到日本一个月,只带来了一万五千元,可是现在生活所需的一切都具备了,比来到日本多年的某些人的条件都好,美玉庆幸自己运气好,她在日本好好生活的信心又增强了许多。
刚开始,除了严文,没有其他的朋友,现在不同了,美玉觉得见到的每一个日本人都喜欢她,都愿意帮助她。她不怕没有朋友了,而是要挑选什么样的人做朋友,这个选择的权利在她自己的手中。
几天来,美玉一直想给巴特尔打电话,可是附近没有国际长途电话,电话打不成,心情也不好了。美玉在秋叶源给巴特尔和女儿买了礼物,花了三万多元,想着尽快把礼物寄回到中国家里,让丈夫和女儿高兴,知道她一直想着他们。
到了须美酒吧,就盼着高桥力能来,可是总不见他的人影。常来的几个老头儿也喜欢美玉,让她一起喝酒,吃菜,唱歌,闲聊,可惜美玉觉得这些老人太无聊了,谈话也枯燥乏味。美玉还觉得这些老年人不好相处,衰老的容貌也让人不愿多看。美玉心情不好,就想喝酒,吸烟,想发泄。
安里秀辉带着一个帅气的朋友来了。美玉过去坐在他们身边,弘美和佳公子也过来陪着。美玉在一旁看着弘美忙着给客人倒酒,点烟,说着恭维的话,极尽讨好的样子感到可笑。美玉是第三次和安里秀辉相遇,她从客人的眼神里看出是喜欢自己。美玉什么也不做,也不急于和安里秀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弘美她们忙。
"你喜欢我今天的衣服和发型吗?"美玉问安里秀辉。
"喜欢,很美,很适合你。你是个美人,是个可爱的人。"安里秀辉赞美地说。
美玉享受着赞美,觉得安里秀辉的眼神好热烈,仿佛是小伙子追求年轻女孩恋人的表情。美玉和安里秀辉相互倒酒,唱对方喜欢的歌曲。弘美建议美玉唱"北国之春",可惜心情不好,嗓音发挥不出来,没有唱好。美玉显得沮丧,安里秀辉却鼓掌叫好,不断鼓励着她。美玉只喜欢安里秀辉迷人的眼神,那迷恋而沉醉的眼神让她心悸,陶醉,倍感畅快。安里秀辉个子矮,身体瘦,风度也不够,美玉不看好他。
几杯啤酒下去,美玉身心浮动起来,她盯着安里秀辉,心里想的却是巴特尔。她想到以前在巴特尔面前喝醉酒,飘飘欲仙的样子,是多么惬意啊!不知不觉中,美玉从和安里秀辉对饮变成了自斟自饮,还把啤酒换成了威士忌,酒倒的多,水兑的少,一杯接一杯地狂饮,忘了在酒吧里的规矩,忘了每一杯酒都是安里秀辉付钱的。
安里秀辉看着美玉,不笑了,吃惊了,似乎明白美玉是故意要喝醉的,就用眼神示意她别喝了。美玉已经进入半疯的状态,头发晕,眼神迷乱,身子跟着音乐摇晃。她想克制自己已经不可能了。安里秀辉朝美玉轻轻地摇头,美玉却只听从一种感觉:一醉方休。
安里秀辉的朋友唱了一首歌,画面中正是一个女孩子拿着酒瓶狂饮,后来醉得如一滩烂泥,一旁吓呆了的男朋友不得已把女孩子背回了家。美玉笑了,悄声问安里秀辉"我今天醉了,你能送我回家吗?"安里秀辉没听懂似的,没有回答。美玉不想说第二遍,可是心里多么希望有人也能背着她回家。美玉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她急着回家,回到漂亮温馨的小家。
美玉一反常态,故意买醉的样子确实吓到了安里秀辉,刚好打烊的时候到了,他结帐,和朋友走了。"哈哈,不知他是否给我这个中国女人的作风吓出气来了?也许他是故意带着朋友来看我的,可惜我今天让他们扫兴了。哈哈,太高兴了!我就是想喝多,能怎么样!"美玉极度兴奋,什么都不在乎了。
深夜,美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青梅大道寂静无人,只有汽车从身旁急驰而过。
"啊,这个大城市,太安静,想找个人一起笑,一起闹,都他妈的都找不到。"
横穿马路时,停在两侧的汽车的灯光照射在美玉的身上,她像夜里漂浮的美丽的精灵,旁若无人,怡然自得地走着。威士忌的酒精和东京之夜空旷让美玉越加兴奋。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流浪•;·····"美玉大声地唱着,一步三摇地走着。
要是路边有国际电话,美玉就会打给巴特尔,跟他来个半夜三更的国际醉聊。
走过几个垃圾堆,看到许多的丢弃物,还有吸尘器。"我的小家那么漂亮,我是不会用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的,那会弄脏了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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