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武松、雪傲并两个差役,一路走走停停的,还挺快活。
孟州在开封之西,从阳谷县来,大概有三个月脚程。武松常想,那匹马如何那么快,两昼夜竟跑了一个月半的路程。
他哪会知道,那匹宝马的来历?
这天傍晚时分,一行人见了棵古树,便依着休息,夕阳西下,武松突然感慨道:“眼看着这滚滚红日就要落山了,咱也找个店住下吧。”
雪傲也正想问他“何时找个店家”,听武松这么说,笑道:“好是好,却不知何处有。”
三个月里,雪傲的伤也几乎痊愈,武松走得慢,也是要让雪傲休养好。
雪傲坐在武松身边,看他惬意地闭上眼,突然见远处来了个菜农,挑一筐青菜,长一脸络腮胡子,健步走下山来。她便把这人给武二一说。武松伸个懒腰,等那菜农经过他身边,便问道:“这里可有店家住?”
那菜农一听,放下扁担,打量武松一番,说道:“过这大岭便是十字坡,十字坡上倒有三十二家客栈。”他说完,正欲起身离去,恍惚又想起什么,说道:“好汉记好,这张家店可住不得。”
武松听这话稀奇,便问道:“此话怎讲?”
那菜农答道:“别人家开店都是男儿汉,他家却是恶老婆,你们若要去,弄不好三更半夜就把你们人肉包了包子,天亮正好出锅!”
武松一听,哈哈大笑,“她还敢做人肉锅?”
那菜农一挥手,“那有什么不敢啊,母夜叉孙二娘!”
武松起了兴趣,小时爱热闹的性子仿佛又被唤醒,便说:“那我还偏要去那里,看她怎么把我包成包子!”
菜农无奈道:“你要去也没人拦你。”他指了指后面两个差役:“你俩,一锅煮。”又指指武松:“你这大个儿,刚好够一锅。”他的手指又落到雪傲身上:“这姑娘就不好说了……”
雪傲把剑鞘向上一带,夕阳的余晖反射扫过那菜农的眼睛,那菜农一挡,又说:“好,看你们也是有家子的,我苦心劝不了该死的鬼。”他挑起担子,唱着“管你是死还是活啊”走下了山坡。
武松一拍腿,站了起来,“走,咱们就去看看!”
雪傲听那菜农的描述,突然想到了登州城东酒店,说道:“二哥,我在登州时结识过一个开店的老板娘,武功高强,人人听闻名声便躲远,叫母大虫顾大嫂,她和这母夜叉当是好姐妹!”
走到十字坡,雪傲见一个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屋檐下,虽满脸杀气,却还真颇有几分姿色,想必就是母夜叉孙二娘了,相比顾大嫂来,却是妖艳了许多。
武松一行人直接引起了孙二娘的注意,充军的不带枷锁,两个差役如同奴仆般唯唯诺诺,一位一身劲装的女子腰悬一口剑跟在犯人身旁。
两个差役见到孙二娘便直了眼,出言不逊调戏于她。武松喝着酒与雪傲指指点点。他突然爬在雪傲耳边说了句话,雪傲嫣然一笑,随即看了看柜台中算账的菜农,没想到他竟然是张家店掌柜,还对自己老婆戏于他人视而不见。
“住口,侮辱妇人,枉为人母所生。”武松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训斥着两个差役。
孙二娘拖着长腔说道:“说你们是畜生,也说句人话。”
武松问道:“店家大嫂,你那丈夫为何视而不见?”
孙二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家丈夫久出未归。”
武松俯身上前悄悄说道:“那你岂不受了冷落?”
雪傲听了这话,心里暗笑。
刚刚武松便说,要去说些风凉话戏耍戏耍这妇人,看她究竟有多荡。
孙二娘听了这话,婷婷袅袅地站了起来,扭着腰走到了武松身边,趴到他身上。只见武松打了个激灵,脸上微有尴尬。
两个差役见武松说这种话,便凑到雪傲身边道:“叶莺姑娘,这——”
雪傲微笑不语。
吃完了酒,四人便被安排到客房里,天色已暗,武松要去厨房里探探,叫雪傲过会儿再去。
掌柜的唤作菜园子张青,正和老婆在厨房里下着药。张青明显有意阻拦孙二娘下蒙汗药。这时,武松突然闯进厨房,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道,他发现一个烛台,便蹲下从炉子里取出火点燃烛台,迎着火光四处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场面。
孙二娘突然从背后偷袭,武松急忙抵挡,炉子里的灰窜了出来,迷住了两人的眼睛。二人顿觉眼睛火辣辣的,难以睁开。便各自抄了武器,摸索着打斗,看得张青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正想上去阻拦,却感觉脖颈下一片冰凉,原来雪傲以为他要对武松下手,手执雪溶剑抵住他脖子。
张青这下更急了,挤眉弄眼表示自己毫无恶意,雪傲松了手。这时看向武松和孙二娘,母夜叉手执短刀,而武松却拿个做饭用得笊篱,雪傲差点笑出声来。
张青怕任何一个人受伤,赶去帮忙,这里阻挡一下,那里推一下。两人却还是不可开交。直到雪傲喊了一声“二哥”,才终于住了手。
回到屋子里,洗清了眼。
武松连连说“一场误会”,便要了酒准备喝,还不忘叫了包子。
好戏才上场。
“雪傲,我今天不知怎地来了这兴致,你若累了,便去休息好了。”武松忽见雪傲略显疲态,便问道。
雪傲笑笑,她不太想掺和了,便出门回到给自己要的屋子。
夏夜里只有虫鸣声,雪傲猛然间抬头一看,天空中群星闪烁。
她突然想到:
这里是孟州。
离家很近。
嵩山老林。
而这是夏夜的星空。
四年前的夏天,父亲走了。
两年前的夏天,母亲走了。
去年的夏天,林嫂嫂走了。
她躺到了榻上,欲睡觉。脑中却特别混乱,好似悲伤的回忆又要被勾起。
院子里一片骚动,她不用看都知道,武松和孙二娘打起来了。
声音渐止,想必是武二哥的性子过去了吧。
武松豪爽的笑声传了过来,想必是冰释前嫌了吧……
雪傲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出了门,坐到了院中的大树下,仰望着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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