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暗东京
北宋徽宗政和二年,夏八月,东京汴梁城。
“看那一堆好吃懒做的家伙,他们何德何能!坐上那个位置!”雄壮的声音从酒馆内飘出,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下来了。
“旭老哥,莫要再说了!”一身材高大的教头使劲拽着桌上醉醺醺的那位。
“不说!?凭什么不让我说!你们,你们谁能证明我说得不对!”那醉汉提起一壶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着全酒馆的吼道。
“高俅!你算个鸟!”他指着天大骂。
醉汉身边的教头心急如焚,“不要说了哥哥,快走吧!”
众目睽睽之下,醉汉被另外那个教头带走。
这个厅堂里,正有着太尉高俅的手下。
 ;
砰砰砰!
东京城西慕容宅院的大门被敲响。
一只白色的身影划破朦胧的夜幕从正堂中跑出来,直冲大门。
“父亲!”她一边喊着,一边开了门。
“爹……”正准备扑过去到他怀里撒个娇,却没有见到熟悉的双臂。
“林大哥?”她一愣神,随口叫出了来人。
却往他身后一看:“啊!父亲!”
“雪傲,快,帮我把旭老哥扶进去。”
她抽了抽鼻子,酒味浓重。
赶紧搭了把手,把那醉汉扶到榻上。
 ;
“唉,旭老哥,怕是有麻烦了。”说话的正是禁军枪棒教头第二位,豹子头林冲。
那,第一位又是谁?
“旭老哥”,也就是那醉汉,正是那第一位。慕容旭,武功从不外传的慕容家族后人。
“林大哥,父亲到底怎么了!”问话的是雪傲,慕容雪傲。
林冲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环顾四周,问道:“嫂嫂呢?”
雪傲稍稍有些不快。
“母亲睡下了,她身体不好,先不打扰她了吧。”她的声音稍稍带着点埋怨。
“这——”林冲显然是不大放心雪傲。毕竟,她才是个孩子,二八年华的小姑娘。
雪傲看到林冲踌躇不定的样子,却是很快明白了。
“林教头是不放心我吗?”她连称呼也改了,既而随手拿起桌子上摆着的宝刃,横剑在手。
手指轻轻一拨,一束凛冽的寒光从林冲的眼前晃过。
林冲思索着雪傲的用意。
昏暗的灯光映出了雪傲的面庞,林冲第二次端详了雪傲的面庞,第一次是初见她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她才10岁而已。
白净的面皮略显娇弱,但是那一双醒目的剑眉却透出坚韧的气息。眉毛下是两只橄榄般的眸子,鼻尖微微翘起。
再向下看,竟是紧咬着的嘴唇。
这……?
又是一道清冽的剑光闪过,林冲回过神来。
他知道,这雪溶剑是慕容家族的象征,只要拥有了这把宝剑,就代表这人将会继承这神秘家族的武学。
而雪傲,正是下一代传人。
林冲皱了皱眉头。难道,旭老哥一走,这个家族,就要由这个女孩子承担了吗。
心寒啊!
“如此,雪傲我且告诉你……”林冲用尽可能快的语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但是雪傲所理解的意思只有一个。
那就是——父亲在劫难逃了。
 ;
卧室内,醉汉昏昏醒来。
他一直在听着林冲为女儿讲述自己的“过错”。
慕容旭也知道,他所剩下的生命,已经已经可以用时辰来计算了。
他真得很后悔。
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要是不去递交那去当将军的“申请书”该多好。
要是不去理会高俅太尉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该多好。
要是听林冲老弟的劝少喝点酒该多好。
要是……该多好!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
“林教头,谢谢你。”
正当正厅中鸦雀无声之时,慕容旭乍然出现。
此时,林冲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教头速速离去,我不想连累你,莫要牵扯上来,趁他们还未到……”
“哥哥大难当头,我怎会……”
“快走!”慕容旭的语气严厉下来,就仿佛在校场上训练禁军一样。
林冲无奈,含泪离去。
 ;
林冲离去后,慕容旭回过头来,满眼欣慰地看着雪傲。为何?刚才雪傲的表现让他吃惊,姑娘懂事了,那么,自己走的也会安心吧。
然而雪傲终究是噙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扑到了慕容旭的怀里,泪如泉涌,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父亲,生怕一松手,父亲就离自己而去了。
慕容旭潸然泪下,原来,女儿刚才的坚强,是拼命装出来的。
 ;
悠悠的哭声传到了里屋,搅扰了雪傲母亲的幽梦。
吴环正欲穿衣起身,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儿。
门外,却隐隐传来了大片脚步声。
 ;慕容旭见摇曳的火光,墙头已被照亮。
雪傲也反映过来,至少,这个习武的姑娘还是很敏感的。
她惊恐地望着父亲。却不料慕容旭只是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脑袋,丢给她一个笑容。
微微上扬的嘴角。
浅浅露出的皱纹。
下一刻,慕容旭已经快步走进了里屋。
 ;
“相公,发生何事了?”吴环正欲出去,却见慕容旭疾步而入。
慕容旭回过神来,突然紧紧握住吴环的手,一把拉过,将她揽入怀中。
“环儿,对不起。”他趴在她耳边说道。
几瞬的拥抱,对于慕容旭来说仿佛是一日。
 ;
一阵狂暴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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