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被扔到榻上。
绑着几十层束胸的胸口砸到柔软的床垫,画意疼得倒吸着冷气。靠,还把不把她当人看了!从进了这阁楼,她便被随手扔给了一个黑衣人,跟在那死人后面走了一阵,又紧接着被甩到榻上,真当她身子娇柔就可以用来弹棉花啊!
狠狠几记眼刀向那始作俑者剐去,若是目光真可以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一万次还不够了!
懒懒地伸手,容洵面无表情地看着榻上将眼瞪得跟鱼眼珠一般,正一阵碎碎念的女人。
一锦衣女子躬身上前,秀长的柔荑细致小心地为他褪去外袍,一个福身,低眉退下。另一粉娟丽人伶俐地捧来长衫为他换上,干净如雪般晶莹无杂,配上修长俊美的身形,如水夜色下,泛着银白色的淡淡月华,衣襟飘然,风度翩翩。
珠帘内,低低的琴音静静流淌,满室古雅悠然。画意死死地盯着面纱男子,一时不觉其他。
“怎么?宋玠之就是教导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换衣的男子看么?”清朗如玉碎的声音嘲讽般地飘来。
画意回神,始终觉得这嗓音似在哪里听过,嘴上却不含糊:“你不是还穿着里衣么?她们能看,凭什么我就不能看?”说着,眼神挑衅地如探照灯一般上上下下扫射过去,“况且,吃亏的人是我,你磨叽个啥?”
作为一个现代都市的开放女性,以上一段话完全是不经大脑就洋洒脱口而出,待她记起对方是武功高强的邪教魔头,捂嘴都来不及了。
冷冷的一声轻哼,“果然是牙尖嘴利的丫头。”
靠!威胁她?说都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玩完了。这样想着,继续将瞪得抽筋的眼睛不甘示弱地掷出阵阵飞刀。好歹她也是马克思主义的追随者,无产阶级的光荣一员,死也要死得有气魄!
淡淡地嗤笑着,容洵雍容优雅地转身,任跪在脚边的侍女垂首为他在腰间系上玉佩与明珠。“除了鞭子和一张利嘴,你还会什么?”
“会你不会的!”画意气极顶他。
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晕开一丝清冷的微笑,“哦,我倒忘了,我的确不会从背后放冷箭偷袭。”
“嘎?”
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公子。”锦衣女子柔声请示。
“唔。”懒懒的应答。
随即,面纱被侍女恭敬地轻轻撩开,一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呈现眼前。
一双眸色深邃的双目勾魂摄魄地睨着她,没有什么暖意,眉角上扬,斜飞入鬓,似笑非笑,浅浅淡淡堪比月华的目光,蕴含着深藏不漏的情绪。
“是你!”画意差点从榻上跳起来。亭内慵懒优雅的美公子,杀人的魔头,张扬的面纱,画意此时此刻才将这二人联系起来,她实在太笨太没联想力了!还自诩是来自发达社会的现代人!
脑子里正懊恼的乱七八糟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倾国倾城的容颜倾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就那样直接地对上了一汪幽静无底的深潭。
“忘了么?”低低的嗓音,魅惑而漫不经心,一股袅袅的清香笼罩着,“太子妃贵人多忘事,两年前的仇,本宫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啥?仇?
缩着身子往内侧退了退,想要摆脱他手指的力道,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认识我?”胆战心惊地打量着她的反应,只见他不过微微皱了皱眉,瞳色更深了。
“公子。”青衣丫鬟福了福身。
画意当即认出是那个将她打晕唤作青色的女子,恨恨地瞪眼过去。那看似温柔婉约的女子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激光似的视线,仍旧漠然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立于一侧。
松开她,容洵在薄纱绢帘后的卧榻上斜斜躺下。青色小步上前,跪在塌旁,持着梳篦,轻柔地为他理顺碎散华顺的发丝。
屋内熏香缭绕,琴声婉转轻扬,隔着薄薄的一层绢帘,隐约可见卧在榻上模糊淡远的身影。画意坐在帘外的榻上,只觉得不自在,瞥见裹在身上的黑色披风,原来是那魔头的衣服,她瘪了瘪嘴,随手脱下便扔到一旁。
看来,这魔头认得先前的慕画意,并且,似乎关系还比较恶劣。刚刚谈到两年前的仇,莫非这宫主曾在慕小姐的手上吃过什么暗亏,现在抓到她想要趁机报仇?她怎么这么倒霉?好死不死遇见旧仇人!
不对,他们今日遇见两次,林中那次虽然将她敲晕过去,但毕竟没有伤及她性命,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次,她也没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画意不禁美滋滋地设想,如果她将真正的慕画意已死,她不过是个替身的事实说出来,那他会不会倒过来感激她?毕竟死的是本朝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肯定是要好好报答的,送一箱子黄金?一本绝世武功秘籍?几十个美人丫鬟?……
用白玉簪将黑发挽起,青色起身,缓步退至一旁。
薄纱帘被侍女无声地卷起,容洵移步出来,没有理会正在天马行空神游到八千里外,表情白痴至极的女人。他直接出了内室,在外厅的主位上坐下。
锁烟楼楼主星沉已在门外恭候多时,待他更衣完毕才被领了进来。
“属下不知宫主驾临,护卫来迟,请宫主恕罪!”星沉跪倒在地,一袭水雾色襦裙,外披明色帛衣,黑亮秀长的发丝被随意地挽起,斜插一只金步摇,妆扮无华却有脱尘之气。
“起罢。”侍女奉茶上来,容洵摆了摆手,平静无澜地将滚烫的茶杯端在手中,“锁烟楼事务繁忙,扶苏宫如今大半收支都要依赖这里,你独当一面事事操劳,功劳积在那里,我心里自有数。但奈何无人能接替,一直让你不上不下留在这里,也是我没有顾虑周全。这一行乃临时起意,没有知会下去,锁烟楼情报网再完备精细,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打理楼中要紧,那些迎接的虚礼不要也罢。”
星沉娉娉婷婷地起身,露出一张尖细素净的瓜子脸,脸上的沉着与冷静,没有一丝这个年纪的闺中小姐的柔弱与楚楚动人。
“不知宫主此次下山,所因为何?”星沉垂头恭声问道。
摩挲着瓷杯的手一顿。
没有回应,淡淡的琴声缭绕开来,除此之外,室内一片死寂,好似连侍女的呼吸声也无。星沉却清楚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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