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我对地下室不感兴趣,要进去,你们自己进去。”我发现自己的大脑袋有时候特灵光:“咱去工地上弄点水泥,把这堵上不就完了,别管猫还是大猫,不让它出来不就没事了?”
“闪开。”丫头把我挤到一边,先把桃木剑丢了下去:“胆小鬼。”手机被她挂在脖子上,灯光一晃一晃的。
“陆冬至,你就真舍得我先下去?”丫头一只脚已经悬空在洞口上方。
“我来吧,真服了你们。”二杠子说着脱了外套,首先跳了下去,可能他是想跳来着,可是洞口实在不大,没卡住就算不错了。
接下来是丫头,给四周的混凝土硌得龇牙咧嘴,一会儿让我往上拉他,一会儿又让我往下放。折腾了有十几分钟,总算进去了。这丫绝对吃饱了撑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喂,快点,有好玩的。”丫头捡起了他的桃木剑,晃动着手机招呼我。
我想了想扔了个拖把进去,还是手上拿点什么心里比较有底儿。我也脱下外套搭在一边的水龙头上跳了下去。倒不是因为丫头那一句“有好玩的”而是就像郭冬临小品里说的那样“当时的人啊,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我看着他们跳,我也跳。你要是在现场,你也得跳下去。”所以我就稀里糊涂的上了他们的贼船,为什么从来都是别人的磁场影响我?我是一个有立场有主见的人啊。
这间地下室的地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污水留下的痕迹,不太高,二杠子伸直胳膊几乎就可以碰到天花板。好不容易下来了,这家伙非要把铁网再盖回去,这不自己找事么,一会儿上去的时候还不得在掀开。比起让这个人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弄,我倒更愿意自己动手。我探出上身,抓到铁丝网,这铁丝网很密,怪不得底下破了这么大的洞都没人发现,让二杠子慢慢蹲下去,把洞口又重新盖上。别说,这家伙底座当的还挺稳当。
他俩用手机环照了一圈,我看到这间地下室面积还不小,几张食堂里餐桌那么宽的桌子凌乱的摆放在地上,桌腿的铁管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泛黄的漆皮一块一块的向外翻卷着。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整个地下大厅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动物的影子。
“哇,这就是你们学校,还有地下室?”丫头说。
“我没听说学校有地下室啊,二哥,你知道不?”我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多脑残,这座楼据说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产物,后来才改装成宿舍。那个年代的建筑有个地下室很正常啊,电视剧里那些潜伏在大陆的军统或者中统或者日本的特务们不都是爱弄个地下室,藏个电台什么的。不过看这里的情景,特务应该早就逃跑或者被捕了。什么资料档案一类的东西看来也给席卷一空了。
“陆冬至,你在干什么呢?”我正脑补着谍战剧,听见丫头喊了我一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墙角。我捡起地上的拖把跟了过去。
“这儿有个门。”二杠子说。我顺着光线看过去,的确有扇木门,和周围的墙体颜色一样,猛一看还真发现不了。门框上的合页已经断掉,虽然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挂锁还在忠于职守,不过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效力。门一推就开了,几乎没发出什么响声。
刚推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只听一声风鸣,一个物体朝我们扑过来。二杠子我还真小看他了,这家伙一个侧身便闪了过去,我没有防备,只来得及和这丫一起扑倒在地上,别提有多狼狈。
“后面。”二杠子一声大喝,丫头把手机向后照去,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这东西又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抓起手边的拖把朝它捅过去,这玩意儿一口叼住了一端的线团儿。它脑袋一甩我差点没脱了手。丫头也和我一起抓住了拖把这一端,和它拔起河来。我也总算看清了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体型比狼稍大,脑袋上两只驴耳朵,爪子是放大了N倍的猫爪,或者你可以说是虎爪。
“这是太上老君的坐骑下凡了吧。”我说,手上也没忘了用力。
“我看像观音菩萨的。”丫头老是和我对着干。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对手的力道一下子消失了,我俩猛地向后倒去,我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丫头的脑袋忒硬,别把地下水给砸穿了。幸好本来就是坐在地上的姿势,我摔得也不怎么疼。我看到那驴耳朵狼把嘴里的线团甩掉又朝着我们扑过来,满口锋利的獠牙。我条件反射的用手里的没了线团的木棍抵挡,这驴耳朵在碰到木棍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二杠子举着一张桌子冲着我的方向就摔了过来,直接把这东西的脑袋砸烂了。这家伙下手太狠了。
我扶着丫头站起来,仰天长叹:“神啊,您老可看清楚了,你家的宠物是这家伙干掉的,不管我的事啊。”
丫头看着地上的“大猫”:“死了么?谁干的?我还想抓回去让它看小区大门呢。”丫头啊,我是没舍得让你看见桌子底下的脑袋,你就得瑟吧。
“少耍贫,走,进去看看。”二杠子捡起丢在地上的手机,推开那扇几乎和墙融为一体的小门闪了进去。
我和丫头一人手持金箍棒,一人手持桃木剑跟了进去。丫头身上发出“滴”的一声。
“我今天刚充的电,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丫头看了一眼手机:“陆冬至,你上网聊天了?”
“不是你让我聊的么?”你这手机电池也太不中用了。”这丫头没准是在梦里充的电,这会儿倒埋怨起我来。趁着最后一点亮光,我看清楚了门后的情形。
这是一个向下的楼梯间,左右宽度有八十公分,大约有二十来层台阶,台阶尽头又是一扇门,可以确定这扇门是金属材质的,看样子还挺厚重,而且没有一丝锈迹。终于一声悠扬的音乐响起,丫头的手机彻底罢工了。二杠子的手机只发出一点蓝色的荧光,只能照见极小的一片区域。
“好了,咱回吧,我看这里八成是建国初期特务们的军火库,下面都是炸药,咱上去打电话报警,等着上头条就行。”
“什么?军火库!”丫头失声尖叫,“我在炸药桶上睡了半年?”
“别听他瞎掰,要是军火库还得了?”二杠子也和我过不去:“下去看看再说。”这年头怎么了?熊心豹子胆当凉水卖么?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大无畏,就我一个人露怯。这楼梯间这么窄,真要窜出个什么东西躲都没地儿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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