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赌你是否能找到六年前的雪神。”尾七宿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却不可捉摸。
云荒皱眉,很是不懂尾七宿的意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人总会变的,雪神又如何回到六年前?”
“找出宫雪卿的心结,便找到了六年前的他。”尾七宿走近云荒:“你是江湖百晓生,听闻你逢赌必输,别人都说你赌技不行,我却认为你是这个中好手。一个人赌十次输十次,可以说他不会赌,可是若有人可以赌百次千次而一次不赢,可见她对赌局的运筹帷幄已经是登峰造极,所以我想和你赌一把。”
云荒也一笑,看来尾七宿早已经调查了她,云荒一大爱好便是赌博,她从未赢过却乐在其中。如今尾七宿这样的要求,无疑让她充满了兴趣:“你要怎样赌?”
“你认为你找得到宫雪卿的心结吗?能找回六年前的他吗?”尾七宿反问。
“我认为我不能。”云荒笑答,她说她不能,即是她能,在赌局上,她输便是赢。
“我也认为你不能。”尾七宿嘴角的笑意扩大:“和百晓生打赌还真是痛快,可以做到双赢。”的确是双赢,若是云荒这次果真没有找到宫雪卿的心结,那这次的赌局她便押对了,虽然赢了但却被尾七宿破了她逢赌必输的规矩,所以从根本上她还是输。
这次的赌局颇有意思,若百晓生赢了便是输,若尾七宿输了便是赢,果然双方是名义上的双赢,或者双输。
“那赌金是什么?”云荒扬眉问道。
“赢的那方可以让输的那方任意做一件事情。”尾七宿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尾七宿渐行渐远的背影,云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要和定这个赌约?”
尾七宿并没有停下脚步,只听得他的声音悠闲的传来:“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再见你的机会吧!”
云荒忍不住笑意,嘴角一弯,笑靥如花。他们之间明明有了点什么,只是飘忽得让人有些抓不住,再见之时,也许会不一样吧!
又回身望了下不远处的桃夭居,既然情毒可能是蛊,宫雪卿和阮苏刚刚便决定一路南下去苗疆,也为找到颜霖尘。云荒本就要回苗疆,也是顺路了,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特意告诉他们情毒可能是蛊这件事,不过是想让阮苏去苗疆求证一件事。
渐渐的,尾七宿便离云荒越来越远,终于要走出桃林,却不期然的遇到已经在一株桃树下等待他良久的阮苏。
“果然是有轻功的人,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快了这么多!”尾七宿嘴角一勾,便露出一贯玩世不恭的笑。
阮苏不理尾七宿的笑语,冷冷道:“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尾娓不是我杀的。”
尾七宿一挑眉,面露嘲色:“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这罪名我都背了六年,若要骗你也不会选在这时。”
“那为何突然想通又告诉我呢?”尾七宿斜靠在一株桃树上,冷眼看着阮苏。
“别为难宫雪卿。”阮苏把玩着指间的天蚕冰丝,面上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觉得无限杀气:“不然,我想我不介意让你永远不能开口说话,毕竟我没什么必要对你手下留情。”
“我会找到颜霖尘,将一切问清楚,杀害我家姐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尾七宿也不畏阮苏浑身的杀气,冷笑一声便走出桃林。
桃夭居:
桃夭居恢复了往日的清幽,此时一片静谧,宫雪卿依旧坐在桌边,手执茶盏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良久才听到阮苏冷冷的声音:“那么尾娓怀的真是颜霖尘的孩子?”宫雪卿抬头,便见阮苏从外间回来:“这个也许只有他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尾娓当年喜欢的是颜霖尘?”
“被埋在雪下之前我只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而后颜霖尘也被雪埋,塌陷下来后我们便相遇了,他给了我逍遥散的解药,也许是以为出逃无望,他便直接告诉我是他指使尾娓下的逍遥散。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尾娓喜欢的人是他。”宫雪卿淡淡说道,看向阮苏时眉目温柔:“你跟尾七宿说了什么?”
“只是告诉他人不是我杀的。”阮苏坐在宫雪卿的旁边,扬眉:“你信我吗?”
“我信,我一直信你没有杀尾娓。”
“是一直吗?当时你明明就以为是我杀的,甚至还逼我嫁给颜霖尘。”阮苏并不看着宫雪卿,只是看向桌面,低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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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苍雪山:
阮苏正要进屋,却差点与里面匆匆跑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原来是尾娓。一想到尾娓是宫雪卿的未婚妻,阮苏便面露不悦,只是尾娓今日面色仓皇让她有些好奇。尾娓一见阮苏,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往下山的路走去。
即使是慌乱中的尾娓,也有股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的美态,纤美处若亭亭风荷,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浅绿长裙衬得她犹如远山碧水,温柔了一片雪色,这样一个柔美的人,阮苏不得不承认,她与自己的师父实在是一对无双璧人。
再想下去也是气结,阮苏无奈的摇了摇头踏进了屋子,之见宫雪卿斜坐在椅上,面色苍白,冷汗淋漓。阮苏皱眉忙上前扶住他,急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宫雪卿轻轻摇了摇头,直觉全身无力:“无碍。”紧紧是两个字,宫雪卿也说得很是吃力,才服下逍遥散之际对于练武之人是最难熬的。只觉得浑身轻飘飘毫无力气,多年的内力像是突然间被抽空般,而后十日期间体内真气乱窜反复无常,若在十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一身内力便会渐渐化尽。
看着宫雪卿苍白的脸,哪里像没有事的样子,阮苏根本不信他口中那“无碍”两字,突然忆起尾娓刚才慌张的样子,直觉告诉阮苏,尾娓一定知道其中原因。“师父,是不是尾娓?”对于尾娓,阮苏从来都直呼其名,好似这样便可以忽略掉她是宫雪卿未婚妻的身份。
宫雪卿闭目摇头:“不关她的事,阮苏,你先离开。”
阮苏皱眉,知道宫雪卿定不会跟她说实话:“我不信,我这便去找她问清楚!”说罢便跑出屋子。
没想到,很快阮苏便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尾娓,只不过是尾娓的尸体,她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一大块的雪地,浓重的血腥味下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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