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先生郑重其事喊我去他家,谈的竟然是继承遗产的事。
我彼时正打量他的新家,看样子刚装修不久,应该是产品重新面世后新购的房子,复式小高层,还带了一个小花园,装饰得非常气派。非常符合于佩佩的审美眼光。
但比起当初在榆城老家的房子,便知这是家道中落,今时不同往日。
陆砚青热情地叫我,“姐,过来啦。快坐。”于佩佩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翘起腿看电视,不知是否为报那日我冷淡她。我不介意继续打量这新房子。还未落座陆老先生就在书房招我招手,“来,陆宜,进来谈。”
陆砚青看看父母,乖巧端了茶送去书房,还体贴关上门,朝我点点,“爸,姐,你们好好谈。”
门还未关牢便听于佩佩在客厅里扬高声尖锐地说,“谈?谈什么谈啊,你还送茶,个死孩子,这老头子我看是老眼昏花了。当心,我们娘俩不知道哪天就被他扫地出门,什么都落不到!”
“妈……小声点。”
“都到这地步了,还怕个什么!辛苦伺候他一辈子,是我肚子不争气,硬是没生个儿子,现在遭报应了,但砚青不孝顺你吗,公司遇到困境时,是谁为你奔上奔下。”
于佩佩冷嘲热讽说个没完。陆老先生好像见怪不怪,步履有些蹒跚地引我坐下,和颜悦色笑道,“别听你妈这些话,她那嘴就这样,改不了。”
这时听陆砚青说,“妈,咱们家生意都靠着姐夫呢,别这么说。”
“是,好像我们还沾了她的光。你们也不动脑筋想想,她会为我们说一句话?指不定在背后搞着什么破坏呢。不过我们不怕,咱是老牌子,自老爷子辈就传下来,口啤好着呢。念琛又不是傻子。”
于佩佩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当初若非陆砚青找上念琛,我是一点忙都不会帮,甚至痛打落水狗的事我也做得出来。虽然他们未能让我做到那一步。只能说陆砚青非常有远见。
所以我不明白,今日我一个外人,与他们有什么可谈。这夫妻俩看似不和,暗里是否在做一场戏。我仍然警惕地看着一副慈父模样的陆老先生。
“爸爸也老啦,帮不到你什么。你妈的事,我知道你恨我。唉,年少时不懂事,意气风发,不顾后果。但毕竟是作人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好。”他摘下眼镜,拭了拭眼尾的浅泪,吸吸鼻子又把眼镜架回去,“爸爸以前没给过你什么,这些东西我归去后,就到你名下。一早就是准备了给你的。”
他推给我一沓厚厚的文件,我狐疑地接过来翻了翻,是一些房产,地皮以及商铺的产权文件。若这些东西是真,他也算留了很厚的老底。
“家境再困难时,我都没想着拿出来变卖过。”
他说得情真意切,我冷笑不由得打断,“只是后来见生的是女儿,再生儿子无望后才无奈下的决定吧。”
他低眉点了支雪茄,一口一口吸着,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触到他伤心处,只悠悠叹了口气,算是默认我的说辞。
我将文件推了回去,“这些东西我不要。你也知我现在是傅太太。”
“自己有就不用求人。你拿着。”他强硬起来,目光威严而又压迫。
“你以为念琛会像你,离婚后,不给我半毛钱?”
“你要怎么说我都可以。这些你必须拿。我不给你给谁!”
我不置可否,“你给砚青。”
“我有留她的份。”
“你又不是明日就要死去。”
他瞪圆双眼,气得脸铁青,“以为嫁了傅念琛就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出了事,有谁给你作主。你妈?!趁早死了那条心,我看她待别人女儿都好过你!你现在没一儿半女,看你们也不着急,我这做父亲的能放心吗!”
“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平安盛世,你反而要造谣生事,搅得人人自危吗?”
“传出那么多绯闻,还能家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是那么简单的人?爸爸给你这些东西,是让你能挺直了腰杆和他说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厌恶道,“不要一直以爸爸自称。更不要一厢情愿猜测我的生活。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事,那我要走了。”
我刚拉开椅背,他声辞力疾地拦我,我挡了一下他的手,他竟反手打了我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我捂着脸愣住了,脸上不是痛,而是麻木得无知觉。
“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声音都颤抖起来,还变了调,差点咬破嘴唇。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却要装慈父。
他扼腕叹息,懊恼地说,“就不能好好听话?让你收个东西就这么难。拿父母的难道比你伸手向丈夫拿还难吗?你若不拿,我死都不瞑目。”
“哈哈,奸商的命长着呢。别跟我作戏。”我疾步离开,猛地拉开门,陆砚青正站在外面,一张脸很苍白,见我捂着脸出来,束手无措的样子。
“姐,爸都这样说了,你就收下吧。”她低头咬唇,一脸难过的样子。
于佩佩叫道,“真是没天理啊。把最值钱的东西都给大女儿。看看吧,还落得一头灰。”
我冷笑道,“你们的家事别朝我嚷,谁要理你们。”
我跑到楼下,关上车门便泪流满面。陆老先生说得没有错,母亲已经是别人的母亲,父亲有妻有女,我养着别人的女儿。丈夫又随时可抛弃我。站在一般人的立场,都会觉得我如今的身份便如海中的泡沫一样,一个浪打过来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几日童童还与我叫嚷,“你将来就知道这些话的严重性了。”
所有人都知道傅太太原来这么不保险,凭什么我会相信念琛一辈子不会抛弃我。
我有轻度的抑郁症,时不时便会这样绝望。
我开着车子满大街地转,春寒料峭,又下起了雨,在万人体育馆我下了车。许多人都潮我拥了上来,手不停招呼着,“小姐,来听演唱会吗。我有票你要不要。”
我愣愣地问,“是谁的?”
一人吊着眼睛奇怪地看着我,指指广场地硕大的屏幕,“你都不知道他?夕城啊,现在他的票一票难求。你要不要!”
一干黄牛早已经陆续散开寻找其它客源,我失神落落魄地说,“要,多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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