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他突然松开一只手掐住我的喉咙,脸庞赫然逼近,凉薄的唇线突然咬牙切齿,“你毁了我对爱情全部的信仰。”他嗓音低沉得某些字音只剩下气息,“你一时兴起,只想与我谈次恋爱试试看!当年的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男生,穷得只剩下音乐与爱情!”
“你已得到常人所没有的一切!”
“那是我以为未来里有你!”他低吼,狭长的眼睛因生气放大,颈脖脉路清晰,“现在傅念琛能给你的,我都有!他不能给你的,我也有!”
“我们回不去了。”我哀求地看着他。
“我不介意你离婚。”
我们互不相让地瞪着,良久,他痛苦将我抱住,“陆宜,回来。回到我身边。”
那年在酒吧,我对秦展一见钟情。他抚琴唱歌,我喝酒买醉。那时,我穷得只剩下爱情,而秦展至少还有音乐。我困顿在人生的低潮期,找不到出路。而秦展只是初生的幼芽,努力找寻着可生长的太阳。我们惺惺相惜,却又有质的不同。
但不否认我们疯狂而毫不遗余地相爱。我似把人生全部的激情都用光。我贪恋着他那份浓浓的爱情,纯粹的感情,我也渴望着他年轻的身体,能带给我无尽的欢愉。在罪恶的深渊,我们越坠越深。
嫁予念琛前,我并不认为自己是贤妻良母。我有痛苦的童年,飘荡而孤单的人生,最后收获一段无望的爱情。在母亲的极力劝慰下,我回了渭城,直到遇到傅念琛。
对于人生,我有许多不可释怀,婚姻也好,爱情也好,破碎的家庭也好。但我不是完美主义者,所以我活得淡然,懂得在妥协中生活。
我的轮回已经过去,但秦展并没有。现在的我们,是我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我。他星途不可限量,而我是傅太太,今天是,明天后天亦是。
我们并没有纠缠太久,我先回了席上。秦展却没有再回来。念琛没在划拳,高大的背影正看着窗外,手指夹着一根烟,任它慢慢燃烧,留下长长的烟灰。
我慢慢走近,瑟瑟寒风中婚礼的车队开始撤退,新人的亲朋好友在酒店门前寒喧道别,这真是一场极其普通的婚礼。傅念琛是个自私的情人,伟大的父亲。他不忍有另外的孩子来抢夺只属于童童的爱,自己的也不行。
我不知他与周青茗有没有后悔过。
今天的我们,都不约而同在怀念前一段爱情。这很公平。
席散后我与秦展的助理敲定了平安夜的活动行程,并告知了童童。回到公司,我与娄太太打电话约时间,下午便陪同家长们逛商场,为她们争取折扣。那些身体发福的中年妇女们为胜利品欢呼,不时向我表示感谢。硕果累累,又请她们饮咖啡,并让商场物流来记录她们地址,体贴一一送货回家。
“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待遇,我便要多买几件。”陈姓太太意犹未尽地说。脖子上已围上一条新购的花哨丝巾,很欣喜地在掌心玩弄。
娄太太是一家大型房产经经公司经理,正抱怨工作辛苦,“傅太太不知道,每日回去,两条腿恨不得长在别人身上。下辈子我愿做富家千金,终身坐轮椅也好。”
罗太太却冷冷地说,“不知上次谁同我说,上半年行情好时,三个月便赚了二三十万。”
众人哄笑。罗太太刚转行做律师,生性勤奋,先前从事会计业,一直苦考注册会计师却七年不达,干脆考司法,一考即中,已成为众妇人膜拜的偶象。不过短短接触,便知她嘴角厉害,待人严苛,已有律师风范。
娄太太却是好脾气不介意,叹气道,“的确是赚这么多,一时手有余钱,竟是不知怎么办,尽数去还清房货,却又还差二十几万,这半年辛苦所得,对我们的生活,其实是一点改善也没有的。”
“怎么会没有,至少早轻松十几年!”陈太太说,她丈夫开得小小广告公司,每年交到她手上净有百万,但偏爱淘便宜货,不是她们说起,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但笑不语,听她们叽叽喳喳也乐在其中。那罗太太却矛头直指向我,“看我们个个活得辛苦,生儿育女的,丈夫争点气还好,不然一辈子做人奴隶,不能翻身。还是傅太太聪明,嫁得好先生,用度不愁,都说养儿苦,但有钱却另当别论。”
“有钱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为人父母,我与大家一样,处于水深火热。”
娄太太与我交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傅太太这么为孩子想的人,我只见过她这么一个。”
“又不是自己生的。待她再好也养不亲。”一直没发言的宋太太说,她的观念足与我奶奶辈媲美。社会上已鲜少见这样不与时俱进的女人。但有一点好,她是这群人中最不追棒讨好我的。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光剩下钱的可怜女人。
随后又说起丈夫来,便有诸多笑料,床弟之间的事也随意拿来说。女人们就是这点好。很容易就成为了朋友。无话不谈。
我出去透了口气,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上午与秦展的会面,好像在上世纪。一天之间,竟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
我回头看那一堆仍然兴致勃勃的女人们,突生了一种腐朽颓废之感。又能听到肌肉萎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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