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李天昕想着那头的李瑷彤，脸上忍不住漾起了温煦的笑容。
“哥。”
“今天过得好吗？”李天昕听着她那亲切的呼唤，周身的疲惫顿时消散殆尽，筋骨舒畅得好似刚经历了阳光沙滩度假般。
“嗯。哥……”她欲言又止，终觉难以启齿。
“怎么了？”最近几天电话里，李瑷彤都是这样。
她沉默一刻，道，“没什么。你还好吗？”
李天昕笑着应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嗯。”李瑷彤无声长叹。
“这回出差时间要长些。你注意身体。”李天昕对她思念万千好似野草般疯长，可对着电话却又总是不知从何道起。
“好，再见。”李瑷彤手指搁在“挂机”键上，久久没有摁下。
李天昕每天给她一个电话，但总就这么两句。李瑷彤几乎每次都想问他那女孩的事，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瑷彤，你怎么坐这儿发呆呀？”秦小雨洗了澡出来，瞧见李瑷彤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出神。
“没什么。” 李瑷彤随手将电话搁在了茶几上，眼睛盯着电视，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昨儿晚，她又做噩梦了。葛医生的药蛮有效的，可惜前几天服完了。
“你怎么开始喜欢看棒球了？”秦小雨一边梳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好奇地看着李瑷彤。
“哦，”李瑷彤回过神，将遥控器递给秦小雨，“随便翻翻。你看吧。”
“你昨儿晚做什么梦了？又喊，又叫的？”秦小雨有些担心，最近她经常看到李瑷彤一个人坐在那儿发怔，而且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叫半天，也没反应。
李瑷彤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记不清楚了。”
秦小雨牵起李瑷彤的手，叹道，“要是有不开心的，别憋在心里。”
李瑷彤怔怔地望着这个一向神经大条的发小，心里一阵酸涩。秦小雨都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哥哥怎么会一点没有察觉呢？或者他的心思已经不在……
想着，泪悄然盈溢了她的眼眶。她反手拍了拍秦小雨的手，“我没事。”说完，径自去取衣沐浴了。
温热的水，自上而泄，在头顶溅起小小的水花。旋即，顺着她黑亮的发丝、起伏的曲线，徐徐而下。温暖包裹的感觉，衬映着她此刻内心的寒浸。
泪，无声滑落，和着温暖的水坠落脸庞。淡淡的咸涩，在嘴角化开。
她捂着脸，任泪水如洪荒猛兽般泛滥，……
“葛医生，上回您给我开的药吃完了。”李瑷彤去医院直接挂了葛海涛的号。
葛海涛看了看肌肤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李瑷彤，只见她双眸阴郁沉醪，表情有些呆。他知道她的病情非但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他深叹一息，语重心长地说道，“药物只是缓解病情的一种手段，关键还是你自己要打开心结。你还这么年轻，正处在人生大好年华到时候。”
“知道了。”李瑷彤扬了扬嘴角，但终究没能挤出一丝笑意。
葛海涛开好处方，递给李瑷彤，再次劝解，“退一步海阔天空，别太为难自己。”
“嗯。”李瑷彤伸手拿起了处方。
葛海涛看着那纤细好似鸡爪般干瘪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年轻的一个姑娘，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难言之隐，竟把她折磨得这般？
“谢谢你了，葛医生。”李瑷彤倾身道别。
葛海涛望着下一个病人的挂号单，犹豫一刻，终尾随李瑷彤追了出来。“你等等。”
“有事吗？”李瑷彤停步转身。
“我下个月就不在这里了。”葛海涛顺手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笔，“把你的挂号单给我。”他接过李瑷彤递过来的单子，在背后匆匆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有需要，给我电话吧。”
李瑷彤笑着点了点头。
葛海涛目送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拿出手机，给凌枫打了个电话，“凌枫，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李瑷彤的病在恶化。”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方传来声音。“今儿晚上行吗？”
葛海涛想了想，“要晚一点，我七点半下班。”
“好。我来接你。”
李瑷彤出了医院，没有急着坐车去公司。她请了半天假。
漫步街头，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她有种莫名的孤独离世之感。这时，迎面而来一对甜蜜的情侣。他们亲热地揽着对方的腰，笑逐颜开地互相喂着早餐。那女孩快乐的笑容，将她骨子里的幸福尽情洋溢，好如春日盛开的鲜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瑷彤想起了她和她哥。既便最开心的时候，他们也完全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相依相偎，纵情欢笑。因为他们的恋情永远见不得光。只是如今那一点点的温馨，也不复存在了。昆明街头的十指相扣，已如昨世。有时候，她心里其实有点怨恨凌枫。他当如如果不出手相救，自己今日又怎么会……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她一时惶惑，不知自己该走到哪里去。
凌枫用过午饭，还不见李瑷彤到公司，不免有几分担忧。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可是一直无人接听。从早上葛海涛给他电话到现在已经超过四个小时了。她不会……可转念一想，她或许是准备在外面用过饭再回来。
凌枫坐在电脑前对着文件，却总是心猿意马。他隔几分钟便看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虽然距离刚才放下电话不过十分钟，他却有种如度年月之感。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是脑子里却不受控地闪现着李瑷彤那晚僵痴的表情。葛海涛当日的忠告，不期然在耳畔回响。他不敢想象她如果再次出现木僵状态，而独自一人，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他开始如坐针毡。最后，索性在房间里踱了起来。行走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凌总，李瑷彤不在吗？”章露婉探首望向办公室，只见凌枫犹如一阵风般焦躁地来回踱着。
“什么事？”凌枫不耐烦地看了眼章露婉。
章露婉以为凌枫是对李瑷彤迟迟未归而生气，便故做颦眉状，叹道，“凌总，李瑷彤随意离岗的事，以前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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