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开口讨饶。
那腔调七拐八绕,九曲十八弯似的兜兜转转,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抑扬顿挫到让人抓狂的地步。听得褚未染心底一紧,指下动作也跟着一滞,眼皮略抬了抬,嘴角轻抽,“痛就说话,躲什么!”
她默,嘴角微微抖着,刚才她讲火星语了?喊疼难道不算说话么?
褚未染被她泪盈于睫的委屈模样迫得无奈叹气,他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却偏偏把人给惹哭了……唉,女人,果然是世上最不讲理的生物!
默默叹上一口气,他引开话题。“这房子,还满意吧?你在山城的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权当是,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如何?”
沈醉攥着拳头还在呲牙咧嘴,话也回得没好气,“谁是你女朋友?再说这房子不是你借的么,只一个短期的使用权,有什么值得送的?”
褚未染嘴角抽搐,不愧是难缠的律师,这会儿还不忘抓他的语病。“我的女朋友当然是你,难道你忘了李局长的嘱咐?”指了指房子,“至于这里么,只要你喜欢,送给你也不算什么。”
“哼!你才是忘了,李师兄说那只是假装、假装的懂不懂?”瞥他一眼,不屑的撇撇嘴,“拿别人的东西送人,亏你说得出口?”
“唔,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才是惑敌之道。”褚未染松开她的手肘,随手在她肩上拍了拍,笑着朝她扬扬下巴,“活动一下,看看是不是好了?”
沈醉瞪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左臂轻轻活动,果然不再疼,看着手肘附近粉红一片,大概明天不会青紫一片了,还好,不然这么热的天,穿长袖出门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褚未染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接受李进的建议,这个沈醉,原来一点也不比别的女人省心!他从来不擅长哄女人,尤其是梨花带雨的女人,这一遭也算是破了他的例。
“走,带你去看看房间。”
他侧过身,不想正看到沈醉低头撅嘴的模样,像足了哥哥家的小侄女,于是极自然的伸出手臂打算去揉她的头发,纯粹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不料,他还没意识到危险,手腕已经剧痛,他被沈醉以一个难以达到的角度反剪住手臂,扭住了身体。那双细腻柔软的双手突然变得有力,钳子似的紧紧卡住他的关节,一丝不错,让他也体会了一回酸麻肿胀的难忘滋味。
褚未染立时大惊,别着身子吼她,“沈醉,你干什么?”很有威力的低喝,却因为先倒抽了一口凉气,又闷哼了两声,威慑力大打折扣。
沈醉不为所动,压着他的手臂微微用力,语调平平,“褚未染,不管你是师兄的朋友,还是这里的副市长,敢随便在我面前动手动脚的人,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自觉!”
她讲得郑重其实,没等他答言,双手便轻轻向前一推,顺势放开了对他的钳制,然后跟他刚才一样的拍拍手掌,轻轻冷哼,“下次再想动手,最好先想想我是在哪儿长大的,特警队的功夫可不是玩假的!”
说罢也不理他,提了行李径自转进与客厅同一朝向的卧室,“砰”的一声,关门、落锁。
褚未染揉着血流不畅的手臂叹气,扯了扯嘴角,苦笑。这算什么?简直恩将仇报、野丫头、柴禾妞!
日落偏西,两人重新聚到客厅。
早已过了吃饭的钟点,加上在火车上吃的并不可口,两个人无一例外饿得东倒西歪。沈醉虚弱的瘫在沙发里,顾不得刚才还狠狠的警告过人家,只觉得房子是他找的,吃的自然也该安排好。
褚未染扬扬唇,极度的幸灾乐祸,以牙还牙,“吃的我却找不来,不如小醉你来显显身手如何?特警队的功夫肯定包括野外求生,你看这里的条件总比荒郊野外的强些,做个晚饭应该没问题吧,嗯?”
沈醉皱眉,她的功夫是不错,可做饭这事儿……
“不然我们出去吃?听说山城的小吃很有名,这附近你熟不熟——”她有点心虚。
“干嘛出去?”褚未染摇头,语气诚恳而真挚,“冰箱里应该有材料,我记得跟保姆打过招呼的,小醉你随便露上一手儿就行,真的,不用太麻烦。”
“我……不会做饭。”最后四个字沈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快饿昏了,旁边那人明明也好不到哪儿去,却还有闲心跟她抬杠,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褚未染还打算负隅顽抗,被她一句话截断,“不出去吃也成,要不你打个电话请田螺姑娘出马,如何?”
褚未染一瞪眼,“田螺姑娘?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田螺姑娘他哥!”
沈醉倒在沙发里乐得嘴角直抽,田螺姑娘他哥?太宝气的称呼了,放在这个准父母官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不搭调!
“唔,活人变不出来,活鱼总找得到吧?”
这回轮到褚未染嘴角抽搐,这丫头真行,本来他打算口头上难为她一下也就算了,总不能真饿着她,何况他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想到沈大小姐转脸儿就点上菜了……
可惜,活的鱼虽然有,却是在别人家的锅里。
于是,万家灯火华灯初上之时,沈醉和褚未染的山城第一餐,在极富特色的山城火锅店里徐徐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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