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自外打开,骤然间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扬起尘沙灰土。高大的身影遮挡着从户外倾泻而来的日光,颇为刺眼,我们则被那拉得忻长的身影遮蔽在仅存的黑暗里,阴冷而闭塞。
这样的出场,要是摆在电影镜头里,可真是够拉风的,“风萧萧兮易水寒”,颇有壮志凌云之感,可此时我们谁也没心情多欣赏几眼。
我故作镇定地上下打量着这副身板儿,好借着面相辨一辨来人的好坏忠奸,知己知彼,才能想法子脱身,尽管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又一声“吱呀”,门从里面合上,刺眼的阳光被整片地关在了门外,只留零星被窗棱打散的一簇簇,让我得以借着光线看清来人的长相。
此人称得上一脸的正气,这是周身散发出的气质,我一见,心便略微定了些许。算不得俊逸,但又很耐看。眼窝深陷,眼神清亮;鼻端高而平坦,稍有鹰钩;唇阔而方,五官尽显其一脸的英气。而他的额高且青筋分明,太阳穴和颧骨处略有突兀,则显出其是个练家子。
我兀自在那边打量,他一身青灰色土布长衫,黑色纳底布鞋,看着清贫,不像是山贼草寇。一进门,他便表情颇为尴尬地侧身低头,轻咳几声,静静地站着。我本以为是我的目光让他颇不自在,立即低了头收了视线,这才对上枕在我腿上的十四,有些恍然。
膝盖抬起敲了敲十四的头,十四翻转身子,一副睡得很甜蜜的表情,他越是无害,我越是气恼,于是低头,在他耳边一阵威胁,他一个跃起,竟不借助支撑便立了起来。
“小兄弟,果然好身手。”男人见十四起身,才转身抱拳,拱手作揖,端的是谨慎客气。
十四唇角一勾,却未喜形于色,我知道他心里正得意得紧,此时却肃容,复又坐回到我身边,道:“兄台用此种方式请我们来,不会只是想看我比划两下拳脚吧?”
“非也。”男人微微垂头,抱拳正言道:“此番来,一是给二位赔不是,我家兄弟眼拙,误拿了二位;二是还要请二位在此多留几日,待事情了结,自然会送二位出去。”
“凭什么?”十四冷冷地挤出三个字,他自小受的尽是荣宠,又岂受过这样的屈辱,此时自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这位小兄弟,不必这么急躁,就当是陈某跟二位打个商量,二位该明白,我是不想伤及无辜性命,所以……”
“你这是威胁。”十四不依不饶,我立即拿膝盖定了他的腰眼子,他才收敛,我附上他的耳朵低语道:“不管是要杀要放,咱们毕竟受制于人,这样硬碰硬都没咱们好果子吃,从长计议。”
似乎是见我跟十四达成默契,陈某人道:“二位可是商量妥当了?”我点头应允,他才又道:“来人,将二位松绑,送至东厢歇着,不得怠慢。”
门被打开,进来两名彪形大汉,低头一拜,利落地应下,上来给我们松了绑,手脚此时才觉得酸疼不已,十四上来扶住了我,一步一趋地跟在大汉们身后,打算去往那东厢。
正走过陈某人身边,日头直直打在我的脸上,见惯了黑暗的眼睛眯缝起来。
“且慢。”身侧之人激动地一吼,惊动了所有在场之人,我突地驻足,心里忐忑忑地,心想他不是要反悔吧,眼睛也顾不得光线刺眼,只想睁大些可以把他仔细地审视。
而他此时也正瞪大了眼,痴痴的目光停留在我脸四周围,竟看得我呆了。
“陈大哥。”一个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此人终于将目光自我身上移开,而我也随着他的目光,转去打量声音的主人。
此一睹,几乎要惊出我半个魂来,旁边十四更是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要留言呀,你们的鼓舞才是我更文的动力呀,特此表扬秋秋童鞋。
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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