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要……带我……咳咳。”好容易找到机会张口问一句,却冷不防灌进一口冷风,余下的话都吞了回去。马背颠簸,寒风呼啸,周围的景色因为被夜幕遮挡而看不清,只知一路走来越来越静。
“我是……小心!”随着他高呼一声“小心”,身子向前一倾,罩在我的身上,将我护住,只听“嗖嗖”两声,像是几支翎箭从头顶滑过。
“什么小心?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唬得惊慌失措,在他的身下,我的声音几乎变了调。
“嘘,抓紧了。”随着马儿一声嘶鸣,腾空跃起。
待我“啊”地一声出口,身子已随着马儿稳稳落地,听着背上的人舒了口气,我也以为可以舒口气了,谁知惊魂未定,又是一跃,这一次没有平稳落地,而是连人带马齐齐摔进一张巨网。心里唏嘘不已,天罗地网这么大阵仗,我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可还不及我细想,不及我反抗,手刀重重劈到后肩上,人一吃疼,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知觉。
“云儿,醒醒。”似乎有个声音在唤我,很清幽很飘渺,又来了,“醒醒,快醒醒,云儿。”
“嗯?”慵懒地应了一声,强撑开耷拉的眼皮,渐渐苏醒,脖颈好酸疼,正想着伸个懒腰舒展下颈骨,手上一扯磨得生疼,萎靡的精神瞬间就清醒了,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已被人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你醒了,云儿。”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左右看了看,借着高窗外透进来的零星光线看过去,胤祯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正激动地看着我。
我迟疑地一蹙眉,压低声音,怒道:“十四,你搞什么鬼?”说着又左右挣扎了几下。
胤祯低头看了看“全副武装”的自己,抬头苦笑道:“你瞧我这样,能搞什么鬼?”
我仅存的侥幸全部落空,昨夜模糊的记忆在脑际盘旋,随即失望道:“这么说,我们是被……”
胤祯适时地点头附和,顺着我的话道:“应该是……被虏了。”
“被虏了?”我头皮一麻,浑身上下只有心是热的,这场面,电影电视剧里可是见过不少,轮到自己头上,还是头一回,有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本是怕你触景伤情,想带你出去散心的,谁知……嗨!”十四猛一低头,颇为懊恼地说。
看着他满脸上分明写着“内疚”二字,本还有些气恼的我,倏地心软了下来。“胤祯,别对我那么好,你该知道这不值得。”
“我说值得便值得。”胤祯不容我一句劝,执拗地竟有些不悦。
我既气又无奈,只得狠狠地瞪他,而看着胤祯日渐成熟的脸,分明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竟然忘记了些许惧怕。
“李兄,听说昨夜设下的埋伏,有收获?”门外响起几个男人的谈话声,让我们有了警惕,听闻说到昨夜遇俘的事,都绷紧了神经要听个究竟。
“个老子的,本来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咱们几个被抓去的弟兄,昨晚上在这边上路,谁知……弄来里面两个满清鞑子,浪费兄弟们一晚上心血。”那位被称之为李兄的人,声音洪亮粗犷,听谈吐是个粗人,此时越说越气愤,似有要将我们大卸八块的态势。
“唉,李兄莫冲动。”门被“砰”地撞了一声,我倒吸一口凉气,门终是未开。“里面的人且慢处理,倒是营救那几位兄弟的事,似是不能再拖延了。”问话之人总是不徐不慢。
那位李兄一拍大腿,恍若顿悟,道:“哎呀,还是陈师傅你说得有理,我这就找人再打探打探。你们,给我看好里面的人,听到没有!”
“是。”
听着那人走远几步,又转回身来,仿若想到什么似的道:“哦,对了,陈师傅,这个,是从那两人身上搜出来的。”
“多谢李兄,你速速去办吧。”听着一人脚步走远,另一人脚步逼近,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想要挪动亦不敢动,怕制造出什么声响来,惊了外面的守卫。倒是冷不防,十四一个翻身滚了两滚,向我靠过来,头枕在了我的腿上,似很闲适。
我正要斥他,却听“吱呀”一声,刺眼的光线如放射般倾泻而来,投出一个身影宽阔而高大,看不清面目,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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