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怜蕾道:“剑客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一旦名声受损,他们自然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段惜雪道:“就好像是一个姑娘看重自己的名声一样?”
云怜蕾道:“是的。”
许致远道:“有很多的时候,名声的确比性命要重要。”
段惜雪道:“就算绝尘子是想让许公子痛苦,但那些人中不是还有许多神刀门的弟子吗?他们既然是为自己的师父报仇雪恨而来,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许致远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
云怜蕾想了一想,淡淡道:“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武功没有绝尘子高吧?”
许致远微微摇头道:“恐怕不是。”
云怜蕾道:“那是什么?”
许致远道:“据我所知,神刀门的弟子武功高强,无所畏惧,从来都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是为自己的师父来报仇的,又怎么会听绝尘子一个外人的指挥呢?”
云怜蕾道:“这倒也是。”
段惜雪神色复返,思绪一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破绽一样,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完全没可能啊?”
云怜蕾惊讶道:“没什么可能?”
段惜雪道:“怜蕾妹妹,你还记得吗?”
云怜蕾道:“记得什么?”
段惜雪道:“张一刀死的那天,绝尘子根本就不在场,他是怎么知道张一刀的死讯的呢?”
许致远道:“这个不奇怪。”
段惜雪惊奇道:“为什么?”
许致远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绝尘子虽然当时不在现场,但江湖中的消息传播迅速,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有一个人传开,大家很快就会全知道。”
段惜雪道:“话虽如此,但亲眼目睹张一刀死去的人并不多啊!”
许致远道:“知道消息的人不在多少,最主要的是有没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
段惜雪道:“这倒也是。”
云怜蕾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道:“就算真的有人走漏了风声,但他们为什么要说杀人凶手是许公子呢?”
段惜雪格外费解,应和道:“是啊,那个传播消息的人为什么要嫁祸许公子呢?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想来一个借刀杀人呢?”
许致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段惜雪和云怜蕾对视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许致远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沉思了片刻,转眼看着段惜雪,温声道:“段姑娘,你刚才说我上了绝尘子的当,我想了一想,还是想不到其中的深意。”
段惜雪甜甜道:“我之所以说许公子上了绝尘子当,是因为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放过我们。”
许致远微微点了点头,望了一眼黯淡的窗户,缓缓站起来,微笑道:“段姑娘、云姑娘,早些休息吧。”
段惜雪和云怜蕾相继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许致远一步一步向屋外走去。
夜色漆黑如墨,有微风吹拂。
段惜雪和云怜蕾站在门口,目送许致远离去。
许致远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点燃桌子上的蜡烛,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喃喃吟唱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三)
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江湖门派也往往遵循这个规律。
一个门派的衰落,一个门派的崛起,往往就在瞬息间。
武林盟主张一刀的突然死亡,神刀门的骤然覆灭,无疑是最近一个月江湖中最最受人关注的惊天大事。
然而,就好像树叶在春季生机盎然,在夏季郁郁重重,在秋季衰落凋零,在冬季彻底覆灭一般,江湖中每一个门派都会经历这样一个初始、发展、强盛、衰落、灭亡的过程。
一个门派的衰落覆灭,并不预示着所有门派的衰落,反而却预示着其他门派的兴盛。
随着神刀门的骤然覆灭,江湖上迅速崛起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门派,其中最盛名最神秘的就是“绝情阁”。
据江湖中传闻说,绝情阁门下弟子大都是婀娜多姿、风华绝代的妙龄女子。
绝情阁以“绝情”二字命名,倒不是因为这些妙龄女子真正的绝情绝义,而是因为她们个个都深受奇情孽缘的纠缠折磨,内心深处留下淡淡的忧伤和痛楚。
绝情阁的骤然崛起,让江湖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神秘诡异。
尤其是绝情阁的阁主,更是让江湖人参悟不透。
江湖人只知道绝情阁的阁主是一个女人,出手阔气,派头极大,武功奇高。
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她师出何派,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建立绝情阁的原因和目的。
因为她的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一个金灿灿的金面具,而且又是绝情阁的阁主,因此江湖人都叫她金绝情。
(四)
天龙山景色迷人,群山怀抱,山势险峻,奇峰兀立,沟壑深邃,山路回转,松柏相拥,葱郁苍翠,有蟠龙松、凤凰松、松抱柏、石上柏、参天松等珍稀古树,风景十分秀丽,气候凉爽宜人。
绝情阁就坐落在天龙山某处半山腰,气势磅礴,金碧辉煌,雕廊画栋,宏伟奢华犹如皇亲国戚的府邸宫殿。
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林,照射在绝情阁的宫闱上,肃穆而庄严。
绝情阁大殿里,寂静无声,一尘不染。
在最中央的黄金椅子上,端坐着一位白衣胜雪,头戴金面具的女人。
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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