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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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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去意徊惶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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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快要入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桂树上又结起了小米粒似的花苞。家家户户开始吃上当年的新米,舂米打糕的香气充溢在城中的空气里,整个建康城都闻起来香喷喷的。

    今年南郑大熟,百姓的日子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欢快的笑容挂在人们的脸上,街面上也热闹许多。便是城中河里往来的船只也比往年密集。

    由城外驶往城中的航船上,一位貌美的姑娘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衣着朴素,身上却背着琴囊,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但这姑娘却始终低头沉默着,目光不肯与人交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弄得那些好事的人心痒难耐,忍不住小声的当着姑娘的面议论。

    “看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却又不曾打扮,你们猜她进城是做什么的?”

    “找活干吧,听说八君子最近新招了许多艺伎,而且一直很缺人手。”

    “去拜师的吧,期先生当了丞相后,他的丞相府外想拜师的人整日排着好长的队伍。”

    “切!期先生早说他不收徒了,那些高门子弟还是拼命凑将上去,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也可能是应大都督遣散的女伎,如今进城来看他。我听说应大都督不大好了呢。”

    “咦?怎么可能?应大都督才多大年纪!怎么就不好了呢?”

    有人轻声的嘘了一下,四下看看,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自从春上出了那件大事后,应大都督成了朝中众臣的靶子,处境极为艰难。听说皇上正想着要杀他呢,一直是靠期先生拦着才没行事。”

    “难怪应大都督好久不出门了,我每每经过都督府,总见那里大门紧闭。”

    “应大都督掌着兵,来硬的,南郑无人能成为他的对手。可是就如那戏文里唱的,‘软刀子杀人不觉疼,’骂也是能骂死人的!”

    小枣转过脸去,目光淡漠的看了看那些闲聊的人群。人生总是如此,你的生活和心境,别人总是很难理解。人若总在别人的舌尖上活着,大概没有一个人能活得长久。

    航船渐渐靠上应无意都督府前的码头。小枣起了身,她欣长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许多人的目光又追了上来,“真的在都督府登岸呢!”有人小声嘀咕。

    “应大都督倒也不愧他风流之名,身边总有美人,此时还有这样貌美的女姬上门来看他。”

    小枣弃舟登岸,直到大都督府黑漆漆的大门前,拍了拍门环。

    大门打开了半边,小枣一脚撑开守门的护卫,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

    护卫默不做声的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都督府内静悄悄地,小枣一路走去倒也无人阻拦。只是不时有护卫上前,向她施上一礼,恭敬而畏惧的样子。

    小枣径直走向里院,重阁深院中花木深深,铺天盖地的浓绿中,大朵的柴腾花凭空垂下来,低得能碰到人头。显见这条路是不大有人走的。小枣渐渐走上一处通幽小径,小径的尽头,几扇轩窗藏在大片的藤蔓后面。远远地,小枣听到了几声轻轻的咳嗽。

    小枣加快了步子。

    “谁?”里面的人问。

    小枣也不作答,伸手便推开了一扇小门。

    入眼便是一张铺了重絪,张了银红纱帐的大床。床帐高高挑起,让窗外的光线明亮的打在某个坐在床头的家伙的脸上。

    “你又来作什么!”床上的人脸色很不好,似乎对小枣的到来很是不满。

    小枣只当没听到,索性去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子,让屋子外面凉爽的秋风吹了进来。

    “冷!”男人咳嗽了几声,把本来盖在腿上的薄褥拉高一些,遮住胸口。

    小枣走到床边,径直在床边坐下,摘下了一直背在背后的琴囊。“我把大圣遗音给你带来了。”

    男人反倒更深的低下头,乌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锦缎般的发亮。

    小枣从琴囊中取出琴来,平放在男人的腿上。歪了头,把脸探到男人的脸下,“想不想弹?”

    男人的唇抿成一条细线。

    小枣扑上去,到被窝里去扒男人的手。

    “非礼!”男人的唇间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

    小枣不管,听他这样一说,反倒更加变本加厉的在男人身上某处捏了一把。“你大声地叫好了,让你的护卫都听听!”小枣说。这回不比上次在竹林了,这是你应无意的地盘,你喊非礼也只是给你自己人听,看你好意思!

    终于找到了男人的手,硬是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小枣把它们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男人大手还是那样修长好看,只是凭空添了几条疤痕。小枣细细的抚摸几处指节,“下雨天还疼吗?”她关切地问。

    “很疼!”

    小枣把大手托到唇边,用莹润的红唇细细的吻了吻男人的指尖,“这样还疼吗?”

    “好了一点。”

    小枣怒视男人,这男人越来越难伺候了,上一次明明只吻了一下就说不疼了,今天却又加利息了!小枣露出洁白的贝齿,用牙尖去嗑男人的指节,像啃鸡爪似的,啃了一遍。

    “现在还疼吗?”小枣恨声问。

    “断过的指节是再也不能抚琴的,”男人说,“现在不疼了,以后也还会疼。所以……”

    小枣瞪着这男人,所以他就再也不肯抚琴吗?所以他就每次和自己闹小脾气吗?明明是小枣的伤更重,现在却成了每每小枣来哄这男人。什么世道!

    “不弹就不弹!”小枣负气,从男人的腿上抱走了大圣遗音,放到旁边了旁边的桌子上。想了想,又坐回床边。“为什么还在咳嗽?一个夏天了,总也不见好。期先生和那个娄老鼠的药都不管用吗?”

    男人又咳了两声,不做声。

    小枣扑上去,扑到男人怀中,扬起小脸对着男人的脸,“你快点好起来呀,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男人现在更加消瘦了,因为一个夏天他一直深陷在枯禅派武功反噬的痛苦之中,那一战,他全力催动了自己的真气,终于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男人本来就深凹的眼眶现在陷得更深,因为内伤,脸上的皮肤也显得有些干燥沉黯。但小枣现在觉得这男人很英俊,是天下最英俊的男人,每一根硬朗的线条都是她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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