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回到住处后,迎接她的是屠大娘和阿抚斜睨的眼神。
小枣装作若无其事,边抖落雨伞上的水,边冲她俩笑了一下。
“应三今天来过。”屠大娘说。
“说了什么吗?”小枣随口问,同时去翻屠大娘的曲谱。
“他说叫你最近以静养为宜。”
“哦!”
“还说若实在想走动,也得先认清了道路,有进有退,别到时迷路。”
小枣想了一下,装着糊涂,“不会迷路,我对建康还是熟悉的。”她曾终日在这座大城里闲荡,对这所大城的一街一巷都十分的熟悉。远比一个公主应该了解的多得多。她现在很庆幸自己不是个很乖的公主,“他还说了什么?”小枣问。
“还说,他去去就回,回来时希望你好好的在这里等着他。”
小枣沉默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就算她真的能等那个男人回来,等来的也不是什么幸福。如果不是还有几个仇人还活在世上,让她不肯放手,她自己回不回来都是无所谓的。她不明白他个男人还想要她什么。现在的小枣对那个男人来说,真的一无所有了。
屠大娘和阿抚这两天都默默的看着小枣练歌,连多话的阿抚都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她们似乎都看出了小枣又要行动。没有人劝她,可也都不表示支持。她们看她的眼神同情多于理解。小枣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她不得不去做。
雨居然停了!
何弼生日那天,建康城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太阳,小枣看看街面上已经有些干了。待到日头西斜,小枣早早把自己打扮成普通歌女的模样。甚至还更寒酸一点。却是悄悄在裙衫里有穿了黑的直缀。钗环都不敢多戴,很随意的绾了发。也不想和屠大娘阿抚打招呼。走过门厅的时候当没看见她们。
她甚至想,万一失手,最好她们不要知道,就这么永远忘记她好了。
可她还是听到屠大娘在她背后说了一句:“小心点,早早回来。”她没有应声。
这一回,她不坐船,就那么沿着秦淮河一步步向何弼府的方向走。路不近,走到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留下任何痕迹。不仅仅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身边的人。
小枣绕开了正门,她知道那是何弼寿宴客人们走的地方。她径直去了何府的侧门,这才是这些卖艺卖身的姑娘们该走的地方。果然,小枣看到这边已经有家丁守在门边,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准备进去表演的艺人门。其中自然也才不了和小枣一样打扮的女妓。
小枣不着急,只远远地看着。她看到了花娘和跳舞的蕊珠姑娘。小枣别过脸,装做没看到。
小枣眼睛里只看到那些面貌清俊,或独自前来,或由家人陪来年轻小哥。他们似乎比那些叽喳喳的女妓们害羞许多,都是远远的站在人群外,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的看着眼前乱烘烘的景象。
谯鼓刚响,那些家丁就开始放人。大约客人也快来了吧。
小枣看到花娘带着蕊珠姑娘很快进去了。
何府查的严,凡进去的都报了名号,哪家院子,哪家画舫几个人,表演什么都与薄册上面一一对照。还每人掏出一张牌子,给那些家丁看过才行。因此放人的速度并不快。但还是越来越多的人进门,侧门外等待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少年也是一样,得报名号,报出身,报住址。小枣心中暗暗记住了。
终于,小枣在远远的巷口处,看到一个单独前来的少年。穿了件黑的直缀,是贫家子常做的打扮。他自己还带了一只小小的灯笼,提在手上,虽未点着,但这明显是打算宴会散场后回家点用的。小枣暗暗好笑,到何府来应这种差,居然还做全身而退的指望,这未免也太天真了。这少年步履匆匆,看起来傻头傻脑的直奔何府而来。此时日已西沉,何府门前点起了风灯。
小枣坚定转身迎着那小子走了过去。她半低着头,似乎急忙赶到哪里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只个忘了拿什么东西的小歌姬,此时急着返回去拿东西。她在巷子口截住了那少年,装做不经意似的,撞了那少年一下。
只是轻轻巧巧的一撞。两人都只是趔趄了一下,各自说了句对不住,就彼此错身继续走路了。
走出十余步后,小枣停了脚步,她抬起手,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简单的木牌,上面用毛笔写了个数字,小枣笑了一下,闪身躲在了巷子的阴影里。
果然,没多久,她看到刚才那少年又出现在巷口,他急匆匆跑了过来,手上的灯笼已经点亮了,一路上东张西望,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小枣藏身的地方。
小枣并不急,悄悄跟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巷子深处,离何府大门有了些距离,这才叫了一声,“小哥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那少年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声来。小枣飞快出手,一把掐住了那少年的脖子,把他推到了墙上。
“不许叫!”小枣恶狠狠的说。
这是一个有些苍白病弱的少年,个头也不高,年龄应该也就十四五岁。大约在家中也是供着读书进学的的孩子,显得非常文弱。小枣的手如铁钳一般,略一用劲,就捏得他颈骨咯咯作响。开始时他还有些挣扎,一会之后,大约是认清了形式,开始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但头却是拼命的点了好几下。
“我问你的话你得实对我说,”小枣说,“你是谁家子弟?”
那少年张了张嘴,小枣的手放松了一点,那少年趁机吸了几口气,却不敢反抗,细不可闻的说了声:“东长干陈打银家。”
这和小枣刚才听到他对那些家丁所说是一样的。
“名字!”
“陈家富。”他答得很快,看样子没有撒谎。
“年纪?”
“十四。”
小枣问什么,这位少年就答什么。他大约是真老实,也许是害怕,除了哭得厉害,连句讨饶的话都不会说。小枣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
小枣举起手中的的号牌,“我要借你的机会一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说着化掌为刀,在那少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对着少年的后颈就是一下。
那少年软软的瘫倒在地。
小枣也不客气,解下那少年的腰带,把那少年捆了个结结实,又撕了那少年的裙幅塞了他的嘴。这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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