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一路飞驰,初夏的夜晚并不寒冷,只是蕴了丝丝凉意紧贴着人的身体。
“如果我猜的没错,洛白是你的人。”阮萝坐在车中,看着莫子痕一脸闲适的模样,冷冷地说到。
“我还是收回刚刚的话好了,”莫子痕轻轻瞥过阮萝的脸,“你还是长进了不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黎扬比云天之更是个好老师。”
“云天之他……”
“他已经知道你还活着,这正是他的主意。他被黎扬牢牢盯住不敢轻举妄动,但黎扬不会防备我,所以由我带你离开。”
“那他现在在哪里?在黎扬的手上?”阮萝的心猛撞着胸口,她忽然只想不顾一切地跳下车去,只想再见云天之一面。
“黎扬虽然能耐不小,但还没这个本事,否则洛白也不会有机可乘。”
“洛白城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的事?”阮萝不急于和莫子痕分辨,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洛白是莫子痕的手下,似乎太多事说不通了。
“在我刚刚开始查你底细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为自己找条后路而已,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的师父还活着,若是找上她来至少她能够跑到迹州,有我在,总算留下一条命还是不难的。不过云天之杀了她师父后又反拿此事要挟洛白,他早就知道洛白和我之间的关系,因而要求洛白无论何时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一旦有了危险,或许会帮得上忙,果然,还真的帮了不少的忙。其实说到底洛白也不算是我的人,阮萝,她一直都是你的人才对。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出来,她根本不用自寻死路投奔黎扬。”
“她人在哪里?”阮萝感到心口一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黎扬手里,不知死活。”莫子痕漫不经心地说道。
“回去!马上!”阮萝扑到莫子痕身上,却被她反手制服,手臂压在后背上,筋骨的疼痛抵不过心中的痛楚。阮萝奋力挣扎蹬踏,可整个人已经被莫子痕压在了马车的一侧,手腕关节处疼痛火辣,她却浑然不觉。
“别傻了!以你哥哥黎扬的本事,现在恐怕已经发现了计划正在派人来追我们!回去?你还没被玩够是不是?就算不想洛白,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云天之为了今日付出了多少代价?”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仿佛不像莫子痕说出的话,可是阮萝顾不得她的怒火,在狭窄的后厢挣扎了起来。
是她害了洛白。
也害了云天之。
她竟然真的以为洛白会背叛自己,那一日她设计陷害洛白,洛白心中一定一清二楚的知道,可是她根本没有犹豫。是啊,如果真的是背叛,洛白怎么会轻易为她做事,阮萝绝望之中竟然挣脱开了莫子痕,她拉开飞驰的马车后帘正欲下跳,却又跌回到莫子痕的怀中,右臂一痛,汗水霎时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莫子痕卸下了她的右臂关节,清脆的响声不大,轻易地被车轮翻滚在地面的声音掩盖。
“她死定了,”莫子痕忽然一笑,“省点力气吧。”
疼痛让阮萝意识开始模糊,她看着莫子痕,恨不得撕碎她姣好的容颜。
“云天之他是否有危险?”
“不知,”看着不再挣扎的阮萝,莫子痕松了一口气,“他或许会拖住黎扬,我们的马车一路到达荃湾城出海,到了海上黎扬鞭长莫及,你在我的庇护之下将不再有任何危险。”
“庇护?你难道不是也想像黎扬那样囚禁我?”
“既然云天之认为你在我手上比在黎扬手上安全,你就应该相信他。我或许会害你,可他不会。他为你所做的远比你所知道的更多。”
“可是洛白她……”
“忘了她吧!”莫子痕厉声打断,“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不配为他人殚精竭虑。她是你的朋友不假,但那又如何?今时今日,你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她不是我的朋友,”阮萝凄然一笑,“她是我的家人。”
“你只有一个家人,”莫子痕挑眉一笑,“你哥哥此刻可比任何人都期待再次见到你,你还怀念和家人共处一室的感觉么?”
“在我眼里,你和黎扬是一样的人。”
“我会把这句话当成对我的褒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出弑父夺权这样精密又卓绝的计划来。”
“知道吗,莫子痕,不管你是否曾经诓骗我,我都是在真心帮助你,”阮萝漆黑的眸子柔软了下来,声音恍若一阵绵长的叹息,“曾经我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是啊,”莫子痕莫名竟也感到一阵唏嘘,“谁不曾天真过,只可惜,天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我都深知这一点,这恐怕是咱们二人为数不多的相似之处了。”
“我犯过的错太多,多到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莫子痕,你有没有过不顾一切想要去做的事情?哪怕只有一件?”
“我曾经愿意付出一切换回我父亲的生命,”莫子痕的嘴角僵硬的保持着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就像你现在一样。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倾尽所有也都再无法挽回了。”
“但我还可以!”阮萝咬紧牙关,右臂因为激动而剧烈的疼痛,“我还有机会。”
“可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去送死,除非你能给我比云天之更大的好处,不过目前看来,你已然一无所有,连搭救自己都要靠别人用性命一搏,显然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这些。”
“我有。”
莫子痕冷笑着正欲反驳,忽然一声清锐的长鸣刺耳而过,阮萝身上一悚,顾不得剧痛的右臂,掀开了车帘向天空中看去,几近破晓十分,天边一道暗红色渐渐晕染开来,漆黑的夜空上正浮动出深蓝色的云雾,马车的上方,一个越来越接近的黑点翱翔而过。
是硕士!
阮萝将左手放入口中一声呼哨,硕士鸣叫着回应旋即俯冲而下。
“把那只鸟射下来!”莫子痕开向属下开口时已然来不及了,速度飞快的硕士从窗口跃入,几根金棕色的羽毛被刮掉,扑朔着跌落到两人的脚边。
“你这样会害死自己的。”见已无可挽回,莫子痕平静下来皱紧了眉头,紧盯着硕士跳到了阮萝的身上,刚刚看起来凶恶无比的苍鹰此刻像是变成了温顺的麻雀,顺着阮萝的身体蹦蹦跳跳。
阮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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