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犹如随风飒飒的秋叶般抖动,阮萝紧攥着黎扬的衣袖,把头深埋在他怀里,竭力汲取能让她感觉安心的温暖:“黎扬,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轻薄如纸的声音颤抖着,那么脆弱。
微愣一瞬后,黎扬勾了勾唇角。或许只消用小指头戳戳,她就能倒下,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有力的左臂紧紧锢住阮萝那瘦弱的身体,右手将她的脸颊抬起,翘起的小指缓缓划过那张布满泪痕的憔悴脸颊:“嗯,我带你走……”
格外温柔的嗓音带着镇定心神的力量传入耳中,驱散了心中的恐惧和仓惶,阮萝用力地点头。
牵起阮萝冰冷的手,黎扬敛眉环视四周后推开了身边的雕花木门,带着阮萝走了进去。
“为什么……”
阮萝还未等问完,黎扬将一只修长的手指立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屋内陈设华丽,没有半个人影,缭绕的浓香让人鼻尖发痒,阮萝迷茫地看着黎扬将门掩好。
“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黎扬转过身来,熟悉又和煦的眉目让阮萝不再如刚才一样惶恐,她喘了一口气,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只有徐绯月?”黎扬静静地听完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阮萝点了点头:“带我来这里的人一定不是她,可这些日子里我只见过她一人。”
见黎扬沉默下来,阮萝不知为何心中再次笼罩上了莫名的阴郁,她拉住黎扬的袖口,音色慌乱:“洛白还好么?云天之回来了么?”
“洛白和我一样一直在不停地寻找你,至于云天之,”黎扬握住阮萝扯住袖口的手,安抚般轻拍了拍手背,“他已经从青越城消失很久了。”
阮萝知道自己问了愚蠢的问题,黎扬是不知道云天之曾经回来过的,自然也不会知道荒天城与云天之身受重伤的事情,她松开了手,才发觉指尖还是在颤抖。
她不敢询问宁思危是否也在担心自己,宁思危说过,从今以后她再没有父亲。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阮萝的精神随之紧绷,刚刚舒缓的情绪立刻又回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不由自主靠向黎扬,声音夹杂了一丝哭腔:“快带我离开这里!徐绯月不会放过我的!”
“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样。”黎扬笑着安慰她,他很少有这样温润柔和的神色,阮萝看在眼中,突然觉得此刻的黎扬有些陌生。
可她已经顾不上那些细腻微小的情绪,恐惧的驱使下,阮萝却不断地催促要离开这里,香韵阁的每一个陈设仿佛随时都会扑向自己一般,她再不想看见徐绯月的脸。
“再稍等片刻,”黎扬的手抚过阮萝因为瘦削而突兀的脊背,“我还有事情要确认。”
不顾一切的阮萝想要再次开口哀求,这时屋门洞开,她睁大了双眼,恐惧的力量让她几乎窒息过去。
“公子,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黎扬此刻的眼神和语调一样冰冷,他紧握住阮萝纤细的手腕,不让她再能退后半步,“如果今日不是我在这里,之前的全部心血就要因为你的无能而毁于一旦,绯月,云天之你无法对付,现在连她也能致你于此地?若真是如此,你来告诉我,我留你还有何用?”
徐绯月脸色苍白如纸地跪在地上,一只手紧捂着脖颈,浓艳的红色正顺着她的指缝蜿蜒而下,染红了衣襟。
阮萝的目光从刚刚的震惊退化为死灰,落在了黎扬的身上。
她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身上的知觉却仿佛消失,阮萝只感到黎扬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将冰冷的黑暗带入了她的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公子!绯月知错了!”徐绯月跪在地上,和阮萝一样剧烈地颤抖着,她的发梢沾了深红色的液体,左手上握着阮萝的发簪,“绯月愿意接受一切惩罚,求您不要……不要……”
黎扬没有回答,他转过身看向被自己握住手腕却依然奋力向后挣扎的阮萝。
“你……你是她的同谋!”阮萝的声音颤抖且凄厉,她几乎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不,”黎扬笑了笑,又是一个因为陌生而可怖的笑容,“我是她的主谋。”
极度的惊慌后,反而是诡异的平静,阮萝不再做徒劳的挣扎,她僵直地站在原地,看向黎扬双眸的深处。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了,而上一次是在杀死阮亭山的时候。
阮亭山,这个名字忽然闯入了阮萝的心中,她想起了云天之的推测和洛白的怀疑。
“放走阮亭山的人是你?”
“我制造了你一直求之不得的机会,顺便还成全了你的大好姻缘,可惜,你在洛白那里学会了狠辣,在云天之身上学会了狡猾,这些功劳到头来却都与我无关,”黎扬向前一步,另一只手扬起阮萝小巧的下颚,“那一日你就是带着这样的眼神杀了阮亭山的,是不是?”
猛地别过头去躲开黎扬的手指,阮萝仿佛置身无底的冰窟:“你难道也是长公主的手下?”
话音刚落,黎扬突然笑了出来。
“看看我们的小阿萝,”他转过头,像是与跪在地上的徐绯月玩笑一般,语气也夹杂了几分诙谐,“聪明得真是恰到好处。”
如果真的是长公主指使黎扬,那为什么自己还能活命?阮萝听出了黎扬的戏弄,也发觉了自己的错误,但她只是倔强地抿紧双唇,一眼不发,目光像是要在黎扬英俊的脸上剜出一道血痕。
“云天之没有给你上完的课,就让我来教你,”黎扬再次靠近阮萝,这一次她没有后退,“做人如果不能足够聪明,那还不如像从前一样做个蠢笨无知的好姑娘。”
自己身上唯一的利用价值只有一个啊!
那就是她的真实身世。
“你一直都知道。”阮萝的声音骤然平静下来。
“没有人是无所不知的,”黎扬笑着说,“这件事能为我所用,多亏了你的好姐姐阮芸。”
“她是被你害死的?”阮萝倏然一竦,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阮芸曾亲眼见到过当年你母亲与宁思危暗通款曲,你母亲死时也是将你托付给了她,要她有机会告知宁思危你的身世。阮芸被阮亭山卖到香韵阁后见到了我,为了让你早日脱离苦海,她便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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