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猗兰玩的这一手,真真是吓着刘氏了。
不然,也不会示意自己架空了她。只是……江蒲提了裙摆,一只脚刚迈进院中,一道人影倏地扑到她面前,跪下,“奶奶,求你救救咱们家婶子和二姑娘吧!”
江蒲定睛一看,却是余成海的媳妇,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心漪跟在后边也跪下,两眸含泪,嗫动着嘴唇,话还没出口。江蒲就冷冷地说道:“不用说了,一则有太太做主。二来,我也不会去替她俩个说情的。”言毕,绕开她姑嫂二人,径自回屋。
余成海媳妇追了过去,拦在江蒲跟前,“奴婢知道这是为难了奶奶,可是,可是……”
“你们还愣着做甚么!”江蒲厉声冲院子里的婆子喝令,“还不把她给我撵出去!”
站在院子里的一众婆子,愣了下,赶紧过来架了余成海媳妇出去。
“奶奶,奶奶……”余成海媳妇兀自叫着,江蒲却已进屋去了。
莫说心漪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桑珠也百思不解。照自家奶奶的性子,总不至于如此决绝的。这到底是出了甚么事!
二人不敢去问江蒲,便拉着赵月问道:“那边到底怎么了?”
适才在三房,赵月被吓得不轻,况且刘氏又是放了话的,不准诸人私下议论。
听得桑珠问,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大眼睛里含了泪,艳红的唇瓣,微微轻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着,就冲出了院子。
桑珠、心漪二人换了记眼神,心下疑惑更盛。
“姨娘。桑珠姐姐,奶奶叫你们进去呢。”小丫头走出来请道。
二人疑惑着进了屋,里边除了江蒲一个人都没有。夏日昼长。虽已是酉时初刻,日头依旧斜斜地挂在墙头。
江蒲独自坐在榻上,夕阳落在微黄的发梢上,闪闪发亮。
“你们瞧瞧这个!”她将紫檀嵌瘿木小几上的物事,往前推了推,“可认得么?”
二人的眸光只轻轻一瞥,便齐齐惨白了脸色。颤声问道:“这东西,奶奶是从哪里来的?”
厌胜之术,她们虽未见过,却皆有耳闻。深宅大户的对这种巫术极为避讳。
江蒲轻淡淡道,“这东西是从莫涟屋里的花盆子里挖出来的。上头还写着老三家的生辰八字……”
她话音未落,心漪一个踉跄,若不是桑珠扶着,几乎要摔倒在地。
“奶奶,这……”桑珠迟疑了会道:“莫涟她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不可能!”心漪厉声打断,又扑通跪在江蒲脚下,“奶奶,我那妹子虽是奴婢出身,可她打小娇养。我那婶子拿她当眼珠子似宝贝。这种邪术她压根就不能知道!况且她那脾性看着厉害。却也没胆子做这样的事。”
江蒲嗤笑了声,直视着心漪的眼眸,语气阴沉:“是她做的也好,不是她做的也好。到如今只能是她做的了。太太说了此事府中不准议论。我告诉给你,是让你转告给她们母女,赶紧认了。也少挨些皮肉这苦。”
心漪听罢,彻底冷了心。
江蒲的话外之音,她岂能听不出来。可是,厌胜之术。若坐实了罪名,杖毙都有多余。
虽说她与二房不大亲近,可是唇亡齿寒,她终忍不住问道:“奶奶,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
“三房里会做这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罗小寒,现下从她屋里搜出春意香囊,被太太拘了去。”江蒲说着,微凉的眸光轻落在心漪面上,“再一个就是莫涟。你说现下,还能有甚么法子?”
心漪僵了身子,恐惧似潮水般涌来。
虽说罗小寒更可疑。一来三爷最宠她,二则她怀着身子,偏偏三奶奶又有了身孕,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就有些多余了。
可惜她不大出门,偶尔也就是往林素云屋里逛逛。且她外边也没个帮手,说她孤苦无依一点也不为过。
再则,她肚子里的三爷的骨肉。出了这样的大事,太太也实在是不好拿她怎样。
可换做莫涟就不一样了,头一件她性子傲慢。府里上下谁都不知道,她是连三奶奶都不放在眼里的。且又时常擅自回家去。说是她做的,信的人会多许多。
“奶奶,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心漪抬起赤红的眸子,里边蓄满了泪水。
江蒲叹了声,扶了心漪起来,“这件事情不能深究。所以,你劝劝她们就认下了吧。太太不让府里议论,也是想留她们一命的意思。再则……”江蒲低垂了眼眸,理着腰下系的翠绿绦,语气淡若天上的浮云,“料想她们两个,怕是弄不来这个。你告诉她们,只要老实交待了。太太总会念一念多年的主仆情份!”
心漪还有甚么不明白的,抹了泪,深深施了一礼,“奴婢知道了,这就办去。”
再说游猗兰主仆俩在里间说着话,忽听外边丫头们叫嚷,“姨娘,奶奶说了不叫人进去,要清清静静地歇一会……”
“滚开!”李氏话音一落,人就已在游猗兰面前了。
游猗兰歪在藕荷缎绣鸳鸯的大迎枕上,乜斜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姨娘这是做甚么?太太才刚说我院里没规矩,姨娘又这般起来,太太问起,叫我怎么回话!”
李氏铁青着脸,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先掉头冲小丫头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小丫头噤声而立,抬眸瞅向佩香。
“姨娘这是做甚么。”佩香笑着倒了盏茶,“丫头不好,姨娘只管教训,奶奶身子才……”
她言犹未了。哐啷一声,却是李氏一巴掌打翻了她手中的茶盏,又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不用同我笑嘻嘻的,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么?再不滚出去。别叫我骂出好听的来!”
佩香捂着烫红的手,咬牙瞪着李氏。
游猗兰的鹅蛋脸沉得快要塌了下来,却还是忍着气,向丫头们道:“都出去吧!”
佩香应了声。这才领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游猗兰冷冷地瞪着李氏,稍稍坐正了身子,“姨娘是三爷的亲娘,我心里看姨娘也当亲娘一样。可姨娘也要给我留些脸面才是。就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姨娘,也不该如此呀!”
“当婢妾亲娘一样?”李氏嘿嘿而笑,一丝不苟的面容上有鄙夷、憎恶与愤恼,“婢妾今朝可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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