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秀儿的姑娘泪珠涟涟,扑在林婆子脚下:“林嬷嬷,求放过大宏哥吧。『雅文言情首发』”
林婆子担忧地扫了眼上首的人,真要惹恼了她们,这一趟赚不着钱不说,指不定人家一怒之下,能把画舫都砸了。但见她们都饶有兴味地看着戏,林婆子才稍稍放心了些。
一把推开秀儿,指着那少年,满脸忿忿,“我的姑娘,你也瞧瞧,是我不放过他,还是他不放过我啊。”
其他几个歌伎上来帮忙说情,“秀儿怎么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总留在咱们画舫上,叫人知道了嬷嬷可要担大不是的,但不如放了她
回去……”
“你们说得倒轻巧。”林婆子一口啐过去,“没有李大爷的吩咐,谁敢放人!”
几个歌伎听得“李大爷”三字,都不敢做声了。
坐在旁边看戏的江蒲,
好奇地问了句:“李大爷?
哪个李大爷?”
金陵府李姓有头脸的人家并不多,且又这般霸道的,江蒲心里已有了人选。
听得一直没做声的人开了口,林婆子赶忙躬身回道:“就是东门大街的李家。”
江蒲笑了
起来,“果然是他家。胆子倒是不小都敢逼良为伎了。难怪人说他们家子嗣单薄,就这么个庶出旁支的败家的纨绔,也人模人样的称起大爷来了。”
林婆子侍立在旁,也不敢多说甚么。
姜朴拈了颗鲜红的樱桃,含在嘴里慢悠悠地道:“既叫我碰上了,少不得问上一问,你们欠了他多少钱呢?值得用人来抵!”
秀儿听她敢那么说李家,心里欢喜异常。大宏哥是卖了自家的渔船才帮自己把债还清的。不想他却没把借据要回,李家若是再上门逼债,自己再拿甚么去还!
听这人的口气,满不把李家放在眼里,指不定她能帮一帮自己。因此她忙上前屈身回道:“因着父亲重病,我不得已向李家借了十贯钱,利滚利到如今已是
十六贯了!”
“十六贯!”江蒲睁大了眼,“这是印子钱呢?”放印子钱虽不算违令,可那些利钱官府也是决
不会判给债主的。所以有本事放钱印子钱的,都有颇有些背景的人物,不然一个不好,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秀儿悲泣道:“父亲久病,亲戚见着咱们就关门,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得已才……”
“李茂的胆子倒是不小啊。”江蒲笑道:“不仅放印子钱,还为着这个逼良为伎。”
放印子钱虽不违令,名声却总是不大好听,所以虽有逼债的,也从来没闹出过大事来。
柳三娘眸光轻闪,挟了一碟子黄灿灿的波萝肉递给江蒲,“区区一个李茂怎么会这样的本事?就是有,他又哪来的本钱?李家虽是做兴他,可如今还是李老爷当着家,他一个月的算到顶也就一贯的月钱,哪有本钱放印子钱呢。”
江蒲心头一动,闪过只言片语,只是太快了没有抓住。她正凝眉细想,忽听外头有人问道:“舫上坐的可是姜二爷?”
江蒲眉头一蹙,“姜二爷”这个称呼是自己头一回用,怎么会有人知道?就是桑珠、梅官也觉得好奇。惟有柳三娘掩嘴一笑,“还真是巧了,这也能碰上。”
江蒲瞅了柳三娘一眼,疑惑着起身走到窗边,挑了烟罗纱向外一瞅,登时翻了个白眼,算自己倒霉,然碰上了他!
虽然隔着窗格子,可赵元胤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蒲,欢天喜地的辞了那帮猪朋狗友,叫画舫靠了过去搭上踏板,蹭蹭地就上这边楼来了。
然而却被仓房上的情形,惊了下,“哟,这是在做甚么呀?”
江蒲瞅见他腰间鼓鼓的荷包,眸光轻闪,计上心来,不怀好意地笑道:“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赵元胤忙护住腰间的荷包,故作惊惶地往后退了步,“你要做甚么?”
江蒲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跨上前一步,夺过他腰间香圆缎绣竹纹的荷包,发现
里面除了几个散钱,然还有好几个小银锭子,取出一锭,抛给那少年,“你拿了这个还钱去,这回一定记得把借据要回来,我在这里等着。”
虽然自己一时
想不起来,可总觉得这事情不对。要她自己出钱,或者还有些踌躇,偏偏赵元胤自己撞了上来,用别人的钱做好人,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那少年接着银锭,满脸愕然,张嘴问道:“那利钱是多少啊?”但愿他们不要像李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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