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隔间围栏边的江蒲,很快就被大厅里各式各样的杂耍引开了
心思,完全忘了徐渐清的那点怪异。他人有没有回来,更是没挂在心上。
倒是侍立在门边的涂泰,不时地往外张望,这都好一会了,大爷再不回来大奶奶若是问起,怕是
不好回答呢。偏偏的,他怕甚么就来甚么!
“涂泰,……”
听见江蒲的声音,他连忙收回眸光,抢断道:“奶奶有甚么吩咐?”
江蒲原本只是想让他去问问伙计,为甚么银鱼羹还没上来,他眉间一闪而过的慌张却提醒了江蒲,徐渐清还没回来呢!于是江蒲话峰一转:“你去看看,大爷怎么还没回来,可别叫他们灌醉了,回去可不大好交待。”
涂泰答应着才挑了门帘,“砰”
一声巨响,把江蒲惊了一跳,紧接着又是打碎东西的“哐啷”声,
一个打雷般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闹,清清楚楚地传进江蒲了耳中:“给爷砸,都砸干净了,看她柳三娘还摆不摆架子!”
江蒲耐不住好奇,走到门边伸手挑了帘子,涂泰只当她要出去看热闹,连忙拦下:“奶奶还是留在隔间里的好。”她若是被外头那些人冲撞,
自己可怎么向大爷交待。
“放心,我不出去只是瞧一瞧。”说话间,江蒲已挑起了帘子,往外一看,就见楼道上站着四五个身形彪壮的豪奴,又是踹东西又是打人的,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大声喝骂。
送菜的小伙计脸上已挨了好几下,青一块红一声的,菜碟子也打翻在地上,
一片狼藉。
掌柜的冲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连连做揖:“李大爷,您抬抬手,回头我就叫三娘给你赔不是去……”
江蒲站在门边,朝那高瘦男子猛瞅,嘴上又部桑珠道:“那人是不是往府里赴过宴啊?我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
桑珠撇了撇嘴,道:“那可不
就是李姑娘叔伯大哥,李家长房的大爷。”
看着他睁不开的倒三角眼,江蒲惊地半晌合不拢嘴:“他兄妹俩长得也差太多了吧!”
想那李若虽不是甚么国色天香,比着王篆香、罗绮也差好些,可怎也算是中上之姿,可她这位党兄,怎么就能长得那么有特色呢!
“奶奶怎么忘了,他们这一支打舅太爷起就是庶出的,老太太也不大待见他们,
不过是看在亲戚情份上应酬两句。”
桑珠一提醒,江蒲才明白过来。她还奇怪呢,她妹子---李若,老太君尚且看得跟掌中珠似的。怎么他这个侄孙反倒不受待见,原来是庶出啊!
看他抬手就给了那掌柜一记耳光,又指着人家的鼻子怒声大骂:“一个娼妇似的戏子,唱得两段好戏,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她要是再跟爷摆款,爷就拆了你这欢喜楼!”
江蒲一边看热闹一边摇头叹息,这家伙还真有李刚他儿子的威风!欢喜楼不是窑子,楼里卖艺唱曲的姑娘虽也陪酒,可完全是为了买卖交际应酬,可不是人家的主业。
一般的人最多也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调笑几句。当然要是两下愿意,发展点别的业务也是可以的。但是,还真没几个像他李大爷这般毫无遮拦的破口大骂。
“是谁要拆了欢喜楼啊!”伴着声娇滴滴地声音,一抹婀娜美丽的身影摇摇地从一间隔间里走了出来。
女子的美貌,如道闪电般击中了江蒲,她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沉鱼落雁、羞共花闭月,倾国倾城,这些个词用在柳三娘身上都略显逊色。硬要形容的话江蒲脑中只有四个字---风华绝代!
桑珠、涂善面上皆是一变,不安地互视了一眼,那不是大爷进的隔间么。
再加上江蒲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桑珠瞅在眼里,心头气苦,忿忿地横了涂泰一眼,斟酌着劝道:“奶奶,你别往心里去。楼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熟来了,姑娘们可不是都要陪一回酒,只当是谢人捧场的意思……”
江蒲兀自直直地瞅着柳三娘,桑珠说甚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见。桑珠见她只是直着眼,劝着劝着自己反倒忍不住委屈
起来了,侧了头抹泪,心里着实把自家大爷给恼恨上了。
在家里宠着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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