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狼渡

    第九章  东瀛往事堪回首

    当他走进房间，只见房间摆布整洁，除了床铺、桌椅、梳妆台外，一个最大的让他兴奋不已的地方，就是有摞日文书籍，还有日文课本，作业本什么的，他大惊失色，急忙翻看，这一看，他立刻来了精神，让他兴奋不已，因为他看到课本和书籍竟然是早稻田大学高中部的！上边还清秀地写着一个日文名字，而在这些书的旁边，还有一个行李箱，行李箱里正有一套早稻田大学的女生校服，还有些女式和服什么的，他一看，不由得大声的念了出来：任婵娟の子，他不由得狂笑起来：“啊！是她，是她，难道真是她吗？”他在房间里来回发狂甚至是发疯般地笑着，叫着：“难道真是她吗？”

    反常近乎发狂的举动竟然惊动了他的卫兵，一个个跑过来问：“少佐阁下，有什么事吗？”宫川英男说：“我可能要遇到今生以来最大的一件奇事了！”卫兵也来了兴趣：“什么奇事让军佐这么高兴！”宫川英男说：“中国有句古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就是说，有朋友自远方来，那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本佐我今天可是从远方来，就要遇见朋友了，不，准确地说是学友，还是个学妹呢，比朋友还亲近呢！这不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吗？”卫兵随即献媚：“遇到非常高兴的事！军佐应该高兴，需要喝上几杯酒吗！”宫川英男高兴地说：“当然，遇到高兴的事，当然要喝酒，上酒！把最好地清酒拿来！加上几个小菜，本佐要请你们一起喝！一起来庆祝一下！”“哈依！”几个卫兵很高兴地去了，因为大家从来没有看见少佐有这么高兴过！一会儿，当大家把清酒、小菜拿来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本来想报告少佐的人，却看到少佐板着面孔，显得很不高兴，就没有多说话，悄悄地退下，只听宫川英男嘴里嘟囔：“可是……我这是来会朋友的吗？我是怎么来的！我是拿着枪，开着装甲车，杀死了她的无数朋友和同胞，还有他们的亲人，兄弟姐妹，父老乡亲，踏着数不清地尸体，淌着这些人的鲜血来的！我这是在干什么？她现在不来见我，说不定她就在暗中看到我，又躲了起来！她在生我的气，说不定还在恨我，我还能有脸见她吗？我还能见到她吗……”宫川英男自言自语一会儿，但又自我否定地说：“不会吧，说不定她这会儿被围困在哪个地方，毕竟，这场战争当前的日本人占领了中国，也占领了我这个学妹所在的家乡，说不定她还要我来救她呢，况且，这场战争也不是我发动的，我也不是心甘情愿来华作战，她为什么要恨我！我也是被逼迫来华作战的呀……”他说这话时又前后左右的看了一下，自我告戒：我说话得注意着点，谁知道我的卫兵或周围有没有特高课的人，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别说他们能让我当什么少佐，可能兵都不能当了，只有死路一条……也许，我想的生活有可能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只要她能理解我，我再做些反对这场战争，帮助她进行抗战的事，她还能不理解我吗？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场战争！因为这场战争，我已经失去了我理想中的生活！”但是，宫川英男又开始否定他的近乎梦境般地想法：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我来万里之外打仗，怎么可能在万里之外的家乡遇到我那个曾经日思夜的学妹……这是不可能的事吧……当他否认了这个想法，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他虽然想她，但他此刻却想，他看到的这个女孩子不是她也好，否则，他和她见了面，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此刻的头脑有些发胀，似乎理不出头绪来，但不论怎么想，怎么说，早稻田校园的美好生活还是让他记忆优新，难以忘怀：

    那是在四年前的春天，也就是一九三五年四月中旬，宫川英男正在东京早稻田大学教育学院读三年级，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明媚的春天，正是樱花开放的时节，学生部根据上级通知，要对春季班才来校上学的新生进行军事训练，学生部让宫川英男和另外两个学友，一起去帮助新生进行训练，他们是到商学院高中部的女生新班去，虽然去了两、三个学友，但由于宫川英男一直是他们班的文体干事，所以那几天的训练任务主要是由他完成的，早上，他穿上早稻田大学的校服，戴上校帽，佩上校徽！当他和三名同学一起来到这个不到三十名学员的高中女生班时，只见那些女生一般也就是十五、六岁，正是少年女孩子，她们穿着整齐的校服，佩戴着鲜艳的校徽，甚至一个个都经过精心打扮，花枝招展，青春靚丽，本来就够吸引人的，宫川英男他们几个男生当时也都在二十多岁，正值青春靓丽，几个小伙子面对近三十名漂亮姑娘，反倒不自在起来，好在宫川英男经常对学友们发号施令，他一个（立つのは全体です）“立整！”的号令一发，立刻让姑娘们如临大敌，一个个直直的站立着，再一声（前を見ます）“向前看！”的口令，又让姑娘们睁大眼睛，直视前方，不敢斜视！宫川英男又一次发出命令：“现在开始……跑步走！”高中部的女生们踏着步子开始跑步，并且按步调，边跑边在口中喊着：（121！121……）“大和皇民最优秀！武士精神超神勇！我们出路在哪里！东亚圣战征共荣！”（大和の皇民は最も優秀です！サムライ精神はとても非常に勇ましいです！私達の道はありますどこ！東アジアの聖戦は共に栄を募集します！）

    听了这些口号，在这些姑娘们中间跑步的，有一位中国姑娘名叫任婵娟，此刻，她却觉得这些话是那么别扭！她是一个中国人，却要在这里，在日本东京，用日本语不停地喊着这些狂妄自大，不自量力而且带有侵略攻击性的话，她感到非常难受还恶心，就在这时，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同学们也停下跑步，但大家并没有把她扶起，而是望着宫川英男，甚至连向他报告的人都没有，只是麻木，呆立，凝视，但都是无言以对，只是用眼神看着宫川英男，好像要看他怎么处理，看到停下来的姑娘们，又看到跌倒的任婵娟，宫川英男知道发生了什么，宫川英男走过去把任婵娟扶了起来，他这一扶不要紧，只因近前观看时，他才看到了一个，他此生从来没有见过的，最美丽最漂亮最惊艳，也是最让他难以忘记的一个美女……他不由得失控地叫了一声：（a！天女は下界に下ります！）“啊！天仙女下凡！”甚至双目直视，似乎此刻的世界全部停滞，只有他和她四目相对、心心相印，甚至是终生难忘，终生不忘，最终是终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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