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信也要快死了,因为你抢了黄金,陷害他们。”
不,不是,我没想害他们。
“就算你用黄金赎他们,他们也会死,那些兵匪是不讲道理的。你背叛了你爹爹,背叛了爱人,背叛了山寨,背叛了长孙信,现在还背叛了聂氏一族。你手无缚鸡之力,占着这具身体有什么用?不如让给我,我替你救长孙信,我替你掌管厉风堂,我替你保护无双。”
闭嘴!
身体疼得快要炸开。
我倚着旁边的石头,慢慢滑下,缩成一团。
她轻声一笑:“没关系,我已不需要你的同意,小傻子。”
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疼痛感也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幽的粉香。
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抬起头,
玉翠山不见了,我凭空到了一个眼熟的地方。
娘亲的屋子。
我蹲在房中那朵鲜红的大牡丹上。
娘亲站在我面前,白衣胜雪。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那么美。如缎的黑发松松散散地用缎带系住,眼眸璀璨如星。美得那么自然,恬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几乎不输给我。
她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我,眼里透着如冰的冷漠和刻骨的恨意。
冷漠来自母亲,恨意来自她女人的身份。
她为什么要恨我呢?
她永远是我羡慕和嫉妒的对象。
在她面前,我永远是卑微的,连她的头发都比不上。
现在,我甚至不敢面对她。
她根本不用恨我。
怯生生地仰头看着她,轻声解释:“娘亲,是我引诱爹爹的,你别怪他。他走火入魔,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是傻子,我什么都不懂。”
娘没作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随着她优雅的步子,雪白的裙摆水样地荡漾着,像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云朵。
而我,瘫软地蹲在地上。像一只嘴里衔着偷来的骨头,身上灰不溜秋的癞皮狗。
艳羡地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在门口化成了一股青烟。
忽然,平空里传来了爹爹低沉的声音:“露儿,爹爹不是告诉你,宝藏不能让外人知晓,为何不听?”
我激动地跳起身,四处寻找爹爹的身影。
“爹爹。”我大声喊,“你在哪,爹爹。”
可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兀地,身后又传来了长孙信不甘的声音:“露儿,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急忙转身,可看到的仍是空荡荡的房间。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喃喃地解释,“我不想害你们。”
可明明是我做的。
我身体里的人不是我,又是我,她做的,就是我做的。
长孙信的声音变成了另一个我的声音:“小傻子,你还不笨嘛。知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其实,你难道真的没办法控制我?”
我捂住耳朵:“住嘴!”
她住嘴了,可远处又多了无数道奇怪的鼓声。
咚,咚,咚……
我拉紧十旋线,警惕地望着周围。
那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恶狠狠地朝屋子扑来。
是血咒,血咒来吞噬我了!
没等我逃, “哐当——”,所有的门窗同时被吹开。
凛冽寒风,像无形的刀刃,猛地扑到我身上。难以形容的剧痛一晃过,神兵利器十旋线化成金粉,缓缓飘落。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聂氏血咒,叛族者,魂困虚无道,无度无超生。”
好狠,聂氏一族,做事从来都这样,或爱到极致,或恨到极致,绝无妥协之理。好狠,无论是先祖,还是爹爹。
我想申辩,说我是傻子,我不知道我做的事叛族。可我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冷风拂过,我指尖也化成了粉,慢慢在空中飘散。然后是我的手臂,我的胸膛……
淡了,所有东西都淡了。
意识,记忆,都渐渐化为无形,最后消失。
爹爹,我不想忘了你。爹爹,我想你……
……
纤长的手指,温暖的身体,都难耐的痛觉都那么奇妙。
多少年了,我终于拿到了这具身体。
有了这具身体,我就可以爱想爱的人。我不是聂倾念的女儿,我可以大胆地爱自己想爱的人了。
大嫂小心翼翼地问:“二妹,你怎么了。”
懒得理她。
我随手从人群中拉过一个帅气小少年,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个少年的脸蛋比长孙信还标致,看上去很可口。
大嫂大惊失色:“啊,二妹,你。”
我放开少年的唇,对他说道:“不错,味道挺甜,若不是我急着回去成亲,一定让你做我的男宠。”
说完,我一把将他推开。张开双臂,顺着风势,轻轻跃下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人嘛,是复杂的,哪有将感情分得一清二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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