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何以堪!但凡身为女子,谁个不想如她那般被驸马爷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可也要有那样的福气才行,若自己今日不是居于那凤位之上又何必强装着笑脸为她兄长选美纳贤。
月珍最初那一句‘才不愿意看你那自找罪受的模样’不过是对宗凝今日此举有些不以为然,可待见到她面上那僵做一团的笑容时心内却又是一阵懊悔,想来皇嫂果就如方才母后所猜测般,一心为着他朝堂之事打算,就连母后都赞她甚是贤良,自己又何妨多话呢?左不过就是她自己心内暗自苦涩罢了。
好在薛媌适时将话头引向月珍那已然有五六个月了的身孕一事上,这栖凤宫中的气氛才算是有了些热闹的意思,就此宗凝才又强打起精神,顺势邀了她两个于初七之日一并进宫来听曲观戏,大年下的总还是人多才有意思,自己怀里的皇儿也跟着玩乐一场。
如今这才五个月左右的皇长子已然有了寓意深远的名号——承佑,宗凝对于李重正深思熟虑了多日才给出的这两个字倒也明白些其中意思,不过就是因着他的降生诸事顺遂罢了,且还隐含着些对其寄予厚望之意,只孰不知却让自己这为母后的对着他更时有力不从心之感
皇长子李承佑如今倒象是个好性情的,诺大个栖凤宫中人去屋空只余他母子两个及一众宫人时,那咯咯的笑声便小小地响起,且挥舞着小手小脚在他母后怀中逗弄她开心,虽说有时也会没了轻重地乱抓一气,少不得将母后的头发揪的生疼,可既无人喝止他也就乐此不疲。
“李承佑。”突出其来的一声怒喝直将李承佑吓的小手就此一动不动,但却也未肯放开那抓得满满的头发,眼睛只管巴巴儿地看着母后。
踏入栖凤宫中便见那不孝子此等行径的李重正只觉气直向上涌,接着对向宗凝便是一句怨道:“你怎如此纵着他?”
“皇儿才多大一点儿啊,还未到该严加管教的时候。”宗凝嗔怪地看了面色已然泛白的李重正一眼,见李承佑就此失了玩弄头发的意思才顺势将他那小手扯了下来。
“难不成你还要待他任性妄为、横行无忌时再行管教?”李重正说话间已然拉过皇儿的小手便是‘啪’的一声打将下去,宗凝便是想拦也来不及了。
被父皇将个嫩生生的小手打的通红一片的李承佑自是不肯善罢干休的,先时还不过是小声的啜泣,待那无有泪水的双眼见到母后慌张地呵哄自己后更嚎啕大哭起来,直将整个栖凤宫哭的是惊天动地,直差一点儿要飞沙走石般。
“不许哄他,看他哭到几时。”
宗凝因着李重正的一脸寒意便未敢再抱起皇儿,只坐到离他父子两个远远的地方来个眼不见为净,虽说那心里却似油煎着般的难过。
大眼瞪小眼的李氏父子相互对峙的结果便是李承佑失了依仗,哭到后来也就又累又困地失了气力,哼叽哼叽地裹着自己的手指睡过去了事,而待到他没了动静,这栖凤宫内的一众宫人方敢上前将其抱将出去。
“重正喝杯茶解解酒吧。”
宗凝适时将杯清茶送到李重正的手边,方才见他那脸色便知今日是未少饮,就不知这酒兴因何这般的盛?皇儿也是今日该着,就赶上这时候被他小题大做地教训了一顿。
“凝凝可是以为我醉的糊涂了?”
李重正接过宗凝递过来的茶放到一旁,直直地看向她的双眼。
“怎会?不过就是怕你身子难过罢了。”
宗凝哪里敢将有人借酒装疯这等话说出来。
“我倒更愿凝凝怕我的心里难过才好。”
李重正拉起宗凝的双手缓缓放到自己的胸前,那里面的一颗心正强有力地跳个不停,直震得宗凝手有些颤,也不知是怕还是怎的,就是觉得眼前李重正的一双凤眼黑的瘆人。
“重正别是今日应酬那些个老臣的太辛苦了吧?”
宗凝在李重正略一沉吟的时机终是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忙忙地掠过他身边将床上的枕被铺放好,再将床帐的一边放下。
“我再怎样的辛苦也及不得凝凝你。”
李重正对于宗凝的殷勤却似全不领情,也不去那床中歇息,只管歪坐到身旁的榻上,且招手要宗凝坐到自己一旁。
“重正还是去床上歇息吧?”
宗凝迟疑着慢慢踱到李重正的身前,可还未等站定便被其拉入怀中,而后那腰身更是被紧箍了起来。
“凝凝今日的歌舞看的辛不辛苦?”
李重正伸手慢慢地绕起了宗凝鬓边的一缕头发,那正是方才被李承佑抓扯之处。
“重正、可是不喜我今日的行事?”
宗凝虽不甚确定可还是觉得李重正此时的腔调有些异状,且想他多半是将对自己的怨气发到了皇儿身上之故,可若真如此便大不应该,自己还不是为的他朝堂上的安稳,他只管享齐人之福便是。
“凝凝以为呢?”
李重正柔和了声音,浅笑着望向宗凝。
“我也知自作主张为重正选人多半不会合你的意,但今日也未就一定,不过是粗略地中意了几个罢了,待到了初七听曲那日,最终属意何人总还是要重正自己拿主意的。”
“你倒真是贤德。”
李重正这话说完那面容便忽就沉似了水般,待强忍气恼将怀里的宗凝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