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梁继弹了一记墨菲的额头,“快起来,我看阿青挺不住了,你送他回去歇歇吧,我在这儿陪着大家。”
才略平稳的心,听到这话后又扑通开了,蔡淔愣愣地看着墨菲哦了一声,直接架起青的胳臂,随意地说了句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什么的,就把人架走了。
“他们曾经出生入死过,感情自然与旁人不同。”梁继给他夹了片红豆糕,“尝尝这个,墨菲说过,红豆养心,这是用赤小豆研成面,加了豆粉,薏仁粉做的,还不错。”
蔡淔默默地咬了一口,原本糯香的口感,突然觉得无味儿了。咽下口中之物,轻撩着梁继,“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梁继微笑,眼角虽有细纹,却都漂亮地向上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起在死人堆里都滚过,若出事,早就出了。”言下之意,若没有,那也是多余操心。
蔡淔虽看上去淡漠,也不过多读了些书,阅历自然是比不得梁继的。但他心慧,微微一点便通透了,当下若有所思。
青时常凝视自己,也是在怀念着这位生冷不忌的吧?是呀,若是有情,他岂会对自己的种种暗示无动于衷?到底是自己贪心,以为终于有懂自己的人出现了,原来……只是个替代品。一种文士自来便有的傲骨骤然升起,眼底转冷之即,下意识地看向儿子。……自己倒是无妨,只是湘儿该如何是好?这孩子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的苦,瞧着也是十分依恋着青的……青也是最好的托付之人。
“阿淔,虽然初次见面,有些话此时说了似交浅言深,但我觉得你儿子倒是个可塑之才。西院住着王安石王大人,阿宁也时常跟他学习的。若有王大人的指点,阿湘成材,指日可待。”梁继见怪不怪地笑说。汴梁城啥人没有?什么样的人物,他一眼便能瞧出十之八九的。
蔡淔,不是个坏人,只不过喜欢的口味不同了些。难为他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了儿子,还能带在身边。只是一看墨青的表情就知道了,那小子就是个木的,也是个死心眼儿的,依旧无法放下对媳妇的。
看到他们相依的身影时,心还是难受得紧,可是也多少放下些心的。至少……之后,还有人可以安慰她,可以伴着她,这样就好,自己本也不舍得媳妇痛不欲生。但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又怎忍心,怎么舍得抛下她……那泪眼,只见了一回,每每回想起来依旧痛彻心扉。
他是自私的,心里也只能装下媳妇一个,所以他不想媳妇日后痛苦,所以他……只能狠下心,去伤墨青……即便他很无辜。谁让他曾经与媳妇有婚约来着?一想起这个,梁继就觉得酸水往上冒……
墨菲架着墨青送到他原本住过的房间。床铺是重新铺过的,松松软软,都是新的。屋里架着二个火盆,将一室阴凉湿冷褪尽。她松开墨青的发带,才洗过的泛着淡淡皂香的还未干透的发便在淡青的枕头上扑散开。抬指戳了戳依旧红着的脸颊,恨声道:“让你跑,让你跑,有能耐别回来呀~!还拖家带口的,啥时候弯的?看我不把你掰直了滴~”
墨青被戳得蹙起了眉头,嘟囔着:“主子,阿菲……”乱抓的手勾到墨菲的腰,直接搂紧带向怀中,害得墨菲一个没提防,砸了上去……
“唔~”“唔~”两人齐哼。
墨菲挣了挣,未果,那腰上的双臂跟铁箍似的。掐也掐不动,硬得很。难道把骨头长外头了?墨菲咬牙放弃,回眼打量冷峻得多的那张脸……咦,这是神马东东?她抬手将压在枕头下露出一角红的东西抽出来。
阿青不欲后悔速归
整张红纸上,就只这么八个碗大的字,落款居然是……脉络分明的一片枫叶?
告示折得很在意,但还是看得出磨损得痕迹,很明显是有段日子了,而且被人经常拿出来摩挲。墨菲盯着那碗大的字,眼底渐渐泛湿,这是梁继的笔迹。纸的背面有浆糊干后的硬嘎巴,有的地方还露了洞,应是撕下来时弄的,且看着也不是新贴时就撕下来的,边角都已不齐,颜色也没那么红艳,褪色了不少,但折痕却只是初折的印子,可见带着它的人也是相当珍惜的,并不舍得打开看……就是自己再小心,也还是有些地方被撕坏了,那纸已经不受力了。
日期是四月二十八,据今已半年有余。自己一直守着梁继,他是什么时候写的?也定不是只写了这一张,也不只是贴在附近的州镇……
梁继,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写这些告示的?你担心什么?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莫非你已经知道了?梁继,我该拿什么来拯救你?……
墨青打起了轻鼾,墨菲定了定心神,轻轻分开那双铁臂,才坐起,便听墨青不安地转着头,“主子,阿菲……阿菲……”手也不断地微张,似欲抓住什么似的。
墨菲抓过另一个枕头塞了过去,果然墨青安稳了,嘿嘿地笑了两声,翻过身睡去。
墨菲叹口气,拽过被子盖好他,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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