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啼

    “说吧，为什么不告而别。”

    “过了那么久，当初的原因是什么，有那么重要吗？”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对我来说很重要。”

    隔天我便出院了。其实我早该出院的，都是那个糟老头非要我做全身检查。

    出院这天，天空万里无云。对于冬天来说，这实属难得。

    我的心境与入院之前有了莫大的变化。记忆从来就不会消失，只是在脑海里的某个角落被人埋藏，而我，只是埋藏得更深，连自己都骗了过去。当然这是一种病，一种叫做失忆的病。

    L留下那些话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是在我回忆的时候，也许是李靖回来以后，总之我就变得呆呆的，别人问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回答，眼神空洞，把大家吓了一跳。这是李靖告诉我的。

    L在我出院这天还送了郁金香过来。这样看来，之前公司的郁金香也是他送的。如果不是记忆重新恢复，我怎么可能猜到郁金香是他送的？

    也许我现在应该叫他李秋原。我的初恋，大学的恋人，我曾经的最爱。曾经，他是我的天，是我快乐的源泉，是我的梦想。他所承诺好的世界，让我期待，让我无法舍弃，为了他，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只要为了他。

    李靖开车过来接我，一些检验报告还没有完全出来，医生抵不过我的死缠烂打，放我走了。相信这是他在一定的科学基础之上做出的理智决定。别看上次他冷漠寡言，其实最怕病人难缠，特别是女病人。这是在我的实践基础之上，总结出来的结论。

    李靖问我：“你和L没事吧？”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后退着，天色正早。我点点头表示承认。

    “我记起了一些事。”

    “哦。”他继续开车，没再话语。

    “陈湘从海南岛回来没有？”

    “过几天吧。”

    “哦。”

    “一会回到家，吃完早餐你再休息一天，今天就不过去公司了。”

    “李靖，这几天谢谢你。”我拉回放在车窗外的视线，对着他笑着说。

    “你是要谢谢我，但是岂止这么一件事。”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把我送回家后，与我一起吃了早餐才走。之后我便又躺回床上去了。走之前，他一直叮嘱我一定要记得吃饭，不能什么都不吃。我只好打趣他：“如果不放心，你再给我买就是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门铃声，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墙上的指针正指着8点。开门一看，是L。

    “我有话跟你说，顺便送外卖。你还没有吃东西吧。”他举起手上提着的塑料袋。

    招呼他坐在沙发上，我坐在他对面。

    “你先把粥喝了再说。”L不可置否地打开饭盒。

    “现在说吧，一会你走了我再吃。”对着他，我做什么都觉得生硬，手和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甚至呼吸都觉得不畅。

    “我想知道原因。”他沉默了一会，才这样说道。

    过去的一幕幕如影像掠过脑海，那个乌黑的夜晚，大雨倾盆，雨滴打在身上的痛楚瞬间又蔓延全身，让我忍不住颤栗。

    “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敢抬头看他，怕露出端倪。“既然当初我已经选择离开，原因有那么重要吗？况且我说得很清楚，你有你的路要走，而我要走的路，根本不可能有你在，所以分开是必然的。”

    他噌地站起来，我反射性吓了一跳，接着他一步、两步、三步，缓缓地走到我前面。我的身体止不住地缩成一团，双肩抖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自从记忆重新登上舞台后，我感觉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李秋原，现在变得霸气外漏了。

    他用恶魔般温柔的声音质疑着：“你凭什么帮我决定？就算是你，凭什么帮我作出选择？你以为你是谁？把我当玩偶一样玩弄，说在一起就在一起，想要分开就分开，决定把我甩开就将我一脚踢走，你是神吗？就算你是神，也休想决定我的人生！”

    “你以为你因为失去记忆而忘了我，就可以被原谅吗？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休想把我甩开。”他蹲下身子，脸庞缓缓贴近我的脸，双手撑在沙发上，将我围住，然后如向神宣誓般虔诚：“你，一辈子都休想逃，除非我不要你了。”

    我止不住恐惧，全身不听话地颤抖，牙齿也跟着打颤，呼吸却停滞了。

    他猛地把我大力往后一推，我便倒在沙发上。

    “啊！”我惊呼出声。

    欺压上来他的强壮的身体，将我牢牢固定在下面，我只好用手掌死命撑开他的胸膛，但是下半身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右膝跪在沙发上，我的腿已经不能动弹地被他压住。

    “你、你、你想做什么？”我害怕极了，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他邪笑的脸缓缓压下。

    “你、你不要乱来，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天，我知道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

    “好啊！你不放过我是最好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这样做，不然你也不会一声不响就把我忘了。”

    “我……”

    冰冷的双唇，熟悉的触感和味道。不对，从前的唇是炽热的。

    我渐渐失去抵抗，只想沉浸在他的蛊惑里，渐渐闭上了圆睁的双眼。

    他突然停了下来，凑到我的耳边：“看来，你还记得我的吻。”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火热，困窘不已。

    他又亲我的脖子，我想推开他，才发现我早把我的手抓住放在胸口。

    他又欺上我的唇，与我交缠，并且开始狠狠地把我抱紧，胸膛紧贴着我，压得我胸口不能呼吸。我只能用手拍打他的后背，但是显然起不了作用。他的手开始扯我的上衣，伸进我的背，玩物般地对待我。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让我充满不安，但是更多的，却是委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对我？受伤的难道就只有他一个？难道我就是那么狠心的人？这样的选择难道是我乐意的？难道我就不可以自己成全自己？

    我的眼泪，从眼角偷偷地渗出，流经嘴角，缠住交缠的舌。苦苦的，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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