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想用一句话把他逼退,让他适可而止,为了他北静王府一家上下几百口人从此不再来和自己纠缠。这样大家便可以,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可以相思相望不相亲,再无挂碍。
她却是再也想不到水溶居然会回来,会答应自己这样的要求。
如今他一这样说,黛玉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又被他抱在怀里,除了摇头流泪之外,再无别的办法。
水溶心急如焚,他自从见到黛玉便从没见过她流泪。只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很是倔强别扭,却想不到她在背地里也会这样的难过。于是他抱着她连声的哄劝,这一时间仿佛为她去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楼下,李纨带着雪雁和紫鹃做绣活,翠羽打下手,递针递线。屋子里忙碌而安静。
外边跟着水溶的小厮却焦急的转来转去,终于忍耐不住了便凑近门帘咳嗽一声,试探着叫道:“王爷?”
李纨抬头,看了一眼翠羽。翠羽便走到门口去,掀开帘子问道:“什么事儿?”
那小厮焦急的说道:“王爷从宫里出来,这半天了也不回府。再不回去太妃该着急了。这几日……那边忙的很呢。”
翠羽转身看了看楼上,低声叹道:“王爷不说走,难道我们做奴才的要上去催他?”
那小厮着急的抱拳:“翠羽姑娘,求求你了。你快上去说说吧。再不回去,我们的腿可是要被太妃打断的。”
翠羽啐道:“胡说八道!好好地,太妃如何会打你的腿?”
小厮急得快哭了,连声低叹:“太妃早就吩咐过奴才们……哎!这事儿就没法跟你说……”
翠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法说就不说,外边的等着去,咱们这儿忙着呢。”
那小厮又着急的跺脚,在门口转来转去,急得抓耳挠腮。
楼上水溶和黛玉都听见下面叽叽咕咕的说话,虽然听不真切,却也能明白是小厮在着急催着水溶回去。水溶只做没听见的样子,依然坐在床边拉着黛玉的手。黛玉挣脱了水溶的手说道:“王爷不怕死,黛玉还怕死。王爷也该为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着想,皇上赐婚,圣命难为,婚姻大事亦非同儿戏。黛玉劝王爷三思而行。”
水溶的心思也渐渐的冷静下来。然若说让他从此丢开手,和眼前的女子擦肩而过,他却又做不到。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如今他便生存在这夹缝之中,两厢为难。
黛玉见水溶不语,便知道他已经在冷静思考。便不再多说,只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
良久,楼下的小厮实在忍不住,站在门口提高了嗓子叫了一声:“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水溶也自知不能再耽搁下去,少不得轻叹一声,安慰黛玉:“一切都交给我去想办法。你只管安心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黛玉沉默不语。
水溶无奈的起身,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而去。
北静王府今天很忙。水溶和李家二姑娘的亲事今天要进行六礼中的‘问名’。一大早的太妃便叫管家张罗了礼品,又叫人准备了大红帖子,叫官媒带了去兵部尚书家,询问李家二姑娘的生辰八字,将来好同水溶的八字一同交给钦天监,请他们择吉日合婚,并准备合婚的仪式。
太妃一早便张罗此事,后来水溶被太后宣入宫中,许久没回来。太妃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待到下午时分水溶从外边回来,脸上又没有半分喜色,太妃见了他便有些不喜。因问:“太后叫你是什么事儿?”
水溶因道:“是为了那株瑞草的事情,太后养着这花草十来天的时间,不但没有开花,反而越发的没精神了。太后让儿子把那瑞草搬出来另外找个地方养些日子。并没有其他事情。”
太妃又问:“那瑞草呢?你送去哪里了?”
水溶自然不能对太妃说假话,便说送去黛玉那里,交给她打理。
太妃立刻就怒了,抬手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水溶呵斥道:“你是不是要把为娘气死才好?!”
水溶一愣,不解的问道:“母妃,此话从何而起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太妃脸色都变了,冷声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夫人已经问了官媒,说北静王是否已经册立了侧妃。又问是否侧妃现住在别院里,等着和正妃一起进门!你做事如此招摇,为了一个孤女竟然弃一家老小于不顾,我看……我还不如现在就去上吊勒死!也省的被你活活气死……”
水溶忙离座跪在太妃跟前,磕头劝道:“母妃息怒。这话分明是李延胜家的人胡说八道,他觉得自家手握兵权,又有皇上撑腰,便可以随便拿捏我们母子,真是欺人太甚!他们家的女儿还没进门,就如此问东问西的,将来还了得?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太妃闻言更是心急如焚,参白了脸指着水溶,低声骂道:“逆子!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婚事是皇上赐的,圣旨都在静室里供着了!你居然说不要……你……”
水溶跪在地上,上前两步,抱住太妃的腿,红着眼睛劝道:“母妃且息怒!请你仔细想想!这样的话其实他们这样的人家能问的出来的?这分明是造谣生事,哪里来的侧妃?又是什么同时进门?这分明是无中生有无端挑衅!他们既然能这样说,这样问,就是没把皇上赐婚的圣旨放在眼里,难道我们堂堂北静王府还要怕他一个尚书府不成?郡王例制,本就是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就算儿子此时真的有侧妃,又怎么了?皇上和太后还没说怎样,哪里轮得到他们家来质问?儿子这就进宫禀明皇上,求皇上收回圣命,撤了这赐婚的圣旨!”
太妃气得站了起来,眼看着水溶转身就走,便厉声吩咐:“来人!”
门口水安忙应道:“奴才在。”
太妃冷冷的看了一眼水溶,吩咐道:“从现在起,王爷不许出这个房门半步。你们都给我伺候好了!若王爷出去了,我便把你们这些狗奴才一个个都打死!去地下跟老王爷谢罪去!”
水溶顿时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老太妃已经出门而去,屋门咣的一声闭上。屋子里只剩下了水溶一个人。
待缓过神来之后,水溶猛的冲到房门前抬手拉门,然而屋门已经在外边反锁,任凭他怎么拍怎么踹,再也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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