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外头自然不敢乱传。”杨恪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冷静,顿了顿,又道,“是杨林跟我说的。”
“那……王爷您看,此事……”阮蕙有意停顿一下,并没有接着往下说。毕竟,江玥从名义来说,是杨恪的贵妾,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脸上也不好看。
“听杨林说,这事,只怕其中还有蹊跷。”杨恪仍显得平静如水。眼眸落在阮蕙的脸上,稍微停留一下,又道,“他说,景王爷从恒宝阁出来的时候,脸上十分红润,看起来有些异样。”
“红润”一词,用在江玥与景王偷偷幽会之后,在阮蕙听来,还真有些暧昧,可她知道,杨恪在这个时候特意提起,一定是别有用意。
这样想着,便抬头看着杨恪,“王爷是说……景王爷显得有些不对劲?”
杨恪点了点头,“是的。杨林平时颇擅长用毒,从景王爷的面色来看,只怕是中了剧毒了。”
“什么?景王爷中了剧毒?”阮蕙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方才芍药并没有提起。看来杨林对芍药说的话,都还有所保留。
景王爷在与江玥幽会之后身中剧毒,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巧合?或者,是有人借此时机对他下的毒手?
阮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下毒之人,就是江玥!
她想起了江玥跪在自己跟前,涨红着娇美的面庞跟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王妃若不信我,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
景王如果真的身中剧毒。自己又处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只怕熬不过三天,这样一来,就坐实了江玥所说的——三天之后,事情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了。景王爷死了,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杨恪看阮蕙面色突变。便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你不要紧张,这些,都只是杨林的猜测,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晚上我得去景王府一趟,看看是否真如杨林所说,倘若景王真的中了剧毒。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景王存了谋逆之心,平时为人却甚是和善,也还罪不至死。
如果杨恪插手。景王就很可能死不了。
江玥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杨恪。倘若她知道是杨恪救了景王,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管景王为人如何,就冲着江玥想要谋害他而终身依靠杨恪这一点,阮蕙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当下,她便反握住杨恪的手,缓缓说道。“……若景王是真的中了剧毒,会不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她有意提醒杨恪。一来此事本就存着蹊跷,二来此事若被熟知隐情的人知道,很可能成为杨恪被人攻击的关键弱点。景王若死了,杨恪就很可能被人诟病,说其贪恋江玥美色而下手毒害景王。
知道内情的人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手握重权的朝廷股肱之臣,若把矛头指向杨恪,到那时,就算杨恪有千万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要让杨恪知道,这个下毒的人,就是江玥。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她不能信口开河罢了。
杨恪自然也想到了她能想到的那些厉害之处,便微微点头,宽慰她说,“你不必过于担心,等我从景王府回来,一切才从长计议。”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等确定了景王是否真的中了剧毒,再作计较。
阮蕙便道,“天色已晚,王爷就快去快回吧!”
杨恪就离座而起,叮嘱了几句,就大步出门而去。
阮蕙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目光随之转向西厢房。
府里已经掌灯,西厢房里灯光闪烁,也不知房里的人儿正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时此刻,江玥在想什么对阮蕙来说,已经不再重要,更重要的是,杨恪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要景王不死,江玥的如意算盘就会落空,即使她继续留在佑王府,也始终被景王牵制着,她与杨恪之间,也就始终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她将永远被隔在杨恪的心墙外边。
但是如果景王突然猝死,那他与江玥之间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约定也就自动失效,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杨恪的贵妾,到那时,就难保杨恪不会被她渐渐吸引,由同情转向怜惜,再慢慢生出爱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对如花似玉的江玥不怜香惜玉。
她的眸光盯着西厢房,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浮躁。
这许多年来,第一次生出这种令人不安的浮躁,让她的心就像被微风吹拂着的树叶,想要静止,却身不由已地随风而动。
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让自己接受一个男人拥有三妻四妾的现实。毕竟,她只要一想到别的女人将跟自己共享同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就如同被麦芒扎入娇嫩的掌心,刺痛难忍。
只是,以杨恪现在这样的地位,如果不纳妾,她就成了悍妇,成了妒妇,为世人所诟病,为整个佑王府也带来为世人所议论的谈资,而且是一种并不光彩的谈资。
她虽然强迫自己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强迫自己渐渐改变想法,可不论怎样,她始终还是无法强迫自己接受。
江玥现在只是杨恪名义上的贵妾,却已经让她坐卧不安起来,若真纳了几房妾室在屋里,她岂不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了?
人们常说,在乎一个人,才会在乎他的一切,才会想拥有他的一切,才会想要独占他。难道自己爱杨恪,真就到了那样深厚的地步?
人们也常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或许,自己对杨恪的感情,就在时光的流逝中不知不觉地变得浓烈起来,自己都还未曾察觉。
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也如自己对他一般?她想着,唇边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
她低叹一声,站起身来,唤采青进来。
采青因先前见她面色有异,早候在门外,只是没有她的吩咐不敢擅自进来。此时听她唤人。急忙打起纱帘起来,上前几步搀住她的胳膊,“您……要出去走走么?”
通常她在吃过晚饭后,都会在外面走上小半个时辰。一来消食,二来也活动活动筋骨。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又往西厢房那边迈了过去。直到采青的胳膊微微用力让她脚步一顿时,她这才惊觉过来,转过身来。笑道,“看来这屋里真是太冷清了,我一看见西厢房里的灯光,就想着过去跟人说话了……”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