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倒觉得此事已了,一身轻松,辞别出了左府,临别见左永正似笑非笑,微微摇头的模样,心里还想,这人今日怎地做出这许多怪模样出来?难道为了他堂姐嫁个人,倒要他这般费心不成?
瞧着杜公子离去时的马上英姿,倒是迫不及待地离了左府的样子,永正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杜啊小杜,哥也帮不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回了内堂,见维明桓清和三位小姐都在厅中坐着,维明犹自怒气未消。
“那杜舜卿着实可恶,不愿对亲也就罢了,还要写什么执照为凭,纵然他心里不满,念在世交的情份也该留些礼体,这般狂妄目中无人!”
说着把那字据取了出来,念给大家伙听。
“立誓书人杜舜卿,今因左丞相大人,愿将侄女许舜卿为婚,奈因人各有志,是以坚辞不允,又恐将来或有反悔,再来左府复求,故两下约定,永不反悔,誓不来求,恐后无凭,立书存照。”
众人听了,都是笑个不住。
只有黄镜英面上虽微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舜卿表弟这回可是把左伯父给得罪了,这可怎么好?
维明将字据又收好,恼道,“原本一片好心要成全他们,谁知狂生如此无礼,也罢,他既无礼,莫怪我无情。如今倒要给镜英另寻婚事,绝不偏宜了这小子!”
桓清笑道,“镜英自有父母在,老爷怎么自家做起主来,且如今知交人家的儿子们都大多订了亲,老爷却上哪儿寻合适的亲去?”
维明哼了声道。“老黄自家把女儿沉了河,就是断绝父女之情,镜英被我救起又当亲生闺女般,在咱府里也一年了,怎么做不得主?春闱在即,届时举国英才无数尽聚京师。本相略加留心。还寻不到几个新进士?”
镜英听了这话,把头一低,垂下眼帘,心中难过欲泣。只强忍着莫要露出形迹来。
桓清又笑,“他哪里知道是黄小姐,这才坚拒的。老爷若是明说是黄小姐,他当然乐意得很。”
可见是老爷促狭心又起,非要试探杜公子一番才肯罢休。
“哼。就是不说是黄小姐,难道我与他父亲相交一场,好心把侄女儿许他,也该婉言谢绝才是,他可倒好,还立什么执照,发什么大誓!且我话中透出多少玄机。这小杜却只一味推辞,全不动些脑筋。可谓是朽木一块了。”
永正在一边也是暗自摇头,往日这杜公子可是最伶俐的,如今怎么倒呆笨起来?
仪贞暗自发笑,老爹当人人都和你似的心似比干多一窍?
那小杜估计本来就念书念得有些呆气,又是恋爱中的人,智商又下降了不少,这才傻不愣登地着了道儿。
桓清微笑道,“这杜公子不过是心里想着黄小姐,为他守着呗,也算得个有情有义的了。”
左维明却道,“可不是胡来,老杜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只守着不娶,竟是要断了杜家香烟!岂不知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是老杜面软只知将就,惯出来的。”
仪贞在旁笑道,“爹爹难道不知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么?”
维明也笑道,“你就是个惯执拗有小心眼的,果然也向着这种不孝之子。这种儿子要来何用,若是我有这般儿子,立即打死还省事些。”
几人说笑着,下人们将晚膳送到厅内,众人齐入席中。
黄镜英心中愁肠百结,食不知味,也不挟菜,只数着碗中的米粒。
维明瞧了心中暗笑,故意道,“镜英侄女为何这般愁容惨淡,莫非是方才听了不许与杜家,心中怨忿么?”
黄镜英双颊生晕,低头只是羞惭不语。
维明道,“非是我不许你们亲事,但是那小杜张狂,自写凭据,分明是一纸退婚文书,如何还能成得好事,侄女也不消伤心,日后新进士甚多,伯父与你挑一个强似小杜百倍的来便是。”
黄镜英听了面色更红,却是呐呐道,“劳伯父挂心,只是镜英不愿婚嫁之事,只愿就此孤老一生也罢。”
维明正色道,“岂有年华正盛之女,非要孤老的道理?侄女莫要学小杜左性,日后只须在闺中待嫁,一切事宜皆包在伯父身上便是,管教侄女风光大嫁。那小杜张狂,老夫如今偏要争这口气回来。”
黄镜英听他说得认真,想到日后自己就要与杜舜卿各自婚嫁,不由得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丢下手中玉箸,便起身离座而去,坐在内堂里间低头试泪。
德贞一瞧这光景,心道黄家姐姐倒是好大的气性,换了自己可是不敢如此作为的。
桓清见了便数落维明,“好好的正用饭,老爷为何多言语那几句,也不管是不是自已亲生的,当面就说什么婚嫁起来。”
同了德贞仪贞几个进去将黄镜英劝了出来,维明见了心中暗笑,二贞忙提起旁的话,将这婚事岔开了去,好歹吃完一顿饭,各人都回房中歇下。
镜英想着自己这一番心事,难道果然终要成空不成?若是嫁不成杜舜卿,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仪贞瞧着,便劝她几句,“黄姐姐莫要烦恼了。”
“我爹平日偏爱游戏,常戏言取笑,今日只怕多是取笑,也顺便试探你们两个是否真心,黄姐姐可千万莫认真起来。”
黄镜英抬起泪眼瞧着仪贞,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似的。
仪贞忙又宽慰几句,还把当初老爹从朝堂回来,骗家人说要被砍头一事拿出来当佐证,黄镜英闻之咋舌不已,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到得夜间仪贞把这事当新闻给朱常泓说了,朱常泓也乐得直打跌。
“哈哈,这真是一对呆头鹅啊,那小杜也笨得要死,明明老左一直就只有两个女儿,哪里多出来一个侄女,还正好是比他大一岁,偏偏看中了他,都不好好琢磨一下的。”
待笑了好一阵,却是觉得老左也太会捉弄人,想想有些可怕,遂商量道,“仪贞,要不我去和皇上说说,给我换处封地吧?”
好家伙,这要是跟老左住在一处,哥可算不过老左来。
要不还是换个远点的地方吧。
仪贞笑吟吟地,斜睨了他一眼,“随你喽,反正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
说实话,天天被老爹管着也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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