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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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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主仆夜话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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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小葵听得外面的话,忙笑着出来,见院中众丫头拥簇着一个身着姜黄绣菊花褙子的青年妇人,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细眉大眼儿,满头珠翠,就知这位便是刘妈口中的大少奶奶。

    下了台阶,迎过来道,“表嫂这会子怎么来了?”

    林氏见她穿着家常湖水绿的旧纱衣,下摆不过简简绣了两朵花儿,头上挽着个家常髻,半点饰物没有。着实不象那么回事儿。又见她满面笑容,眼眸灵动,里面蓄满笑意。

    神情开朗,中气也足,与以往神色大相径庭,心下一面奇怪,又心下满意。

    上前携了她的手笑道,“太太听说你大好了,还是不放心,叫我来瞧瞧你。”

    刘妈几人都不知她此来所为何事,心中疑惑着,把人迎到屋内。

    这院子,大少奶奶一次也没来过,刚才在院中觉得那半院子荒草碍眼得很。进了室内,只觉更简,不过一桌几椅,一条旧几案上供着两个惯常见的白瓷瓶,里头各有一枝洁白无瑕的花,正吐着幽幽的清香。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含笑坐下,拿那两枝花扯闲话儿,“这个我倒没见过,是什么花儿?怪好闻的!”

    “人都叫它野姜花。因见那边荒草丛里长了几株,就折来插瓶。”单小葵含笑落坐,也只管顺着她的闲话儿说。又叫菊香几个倒茶来。

    “妹妹不用忙。”林氏忙笑着道,又叫碧云,“把东西给姑娘瞧瞧,看看可合心意!”

    碧云含笑上前,叫人将两个大红漆托盘放在桌上,掀去盖布,笑道,“这是太太和我们奶奶给姑娘的,姑娘瞧瞧可好?”

    单小葵原以为是吃的,或是补身子的,谁知竟是一盘子头面,一托盘子衣裳,心中不解,迟疑看着林氏,“表嫂,这是何意?”

    她一迟疑,倒将柳青娘往日小心翼翼的神态带出来三分。林氏忙笑道,“这是太太给姑娘府里宴客那日穿的。”

    她这话一出,单小葵主仆四人都惊讶,宴客她没想着去,她想的不过是吃好喝好罢了……不过,这衣裳头面倒不错,将来走时,也能当些银子。

    单小葵本着讨回来一点是一点的心思,片刻惊讶过后,连忙起身道谢,不免也要说些推辞的话,“多谢舅母和表嫂记着我。只是我身子不大好,现今天还热,去坐宴也吃不了什么,白干坐着,也不是陪客的意思。若再晒病了,反又给舅母添乱,我不去也罢。”

    她边说边想,竟将这话儿说得这样圆满委婉,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心中暗笑,原来这婉转的车轱辘话,她也是会说的。

    林氏正好顺着这话儿笑道,“你这样想也是对的。只是太太听说你今儿大好了,就叫我来瞧瞧,若真好,那日就去应应景儿。若到时还不好,也就不强着你去。”

    这话又打了埋伏。单小葵心中愈加疑惑,太太没有道理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不过,东西即送来了,她没有不收着的。

    按下心中疑惑,忙谢了又谢。

    大少奶奶林氏因见她应答得体,且面上神采飞扬,不似以往。虽猜她是想透了,仍不放心。又拿话试探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这里虽简素了些,到底清静。太太叫你来静养,也是为了你好。咱们一府的人,若是时疫,染了旁人可怎么办?你要理解太太的心,切莫多想了。等你病好了,还搬回以前的院子里住着。”

    单小葵赶忙笑道,“我自是知道舅母的心。这里住着极好,不必再搬了。”她对这里倒也满意,能与她们离得远远的最好,也少些烦心的事儿。

    说着,不免又说了自己之前糊涂不懂事儿等话。

    林氏看她不似作伪,心中已是十二分的满意了。又笑说几句话,便告辞而去。

    送走了人,单小葵叫刘妈关了院门儿,自己进屋里拿着那衣裳和头面把玩。

    刘妈关了院门进来,看她唇角含笑,立在桌前灯影里,似是十分欢喜,且又与林氏相谈甚欢,只当她心软,旁人不过给个小小的甜头,复又信了旁人。不由地道,“别看她今儿来说得好听,姑娘的体已银子就数她捞走的最多。有一回,她到姑娘房里说话儿,说到她的陪嫁铺子因掌柜的经营不善,如何短银子周转,又不敢和大少爷太太说,还没说两句就流了泪,姑娘最见不得人作难,立时开了箱子,与了她一千两呢!”

    “啊?!”单小葵惊讶抬头,这些日子刘妈是唠叨,却从没说具体的事儿,今儿还是头一遭儿。

    刘妈却只当她忘了,心中涌上气来,继续道,“只因我那一会子被太太叫去问话儿,错眼儿不见,姑娘已把银子与了人。等我回去,大少奶奶已早走没影了!”

    “这么说,我也没要她写个欠契?”单小葵不确定地问道。

    刘妈一听“欠契”二字,气笑了,“我的姑娘,你早先面皮薄儿,什么事儿都自己受着,丫头婆子说些不好听的话,还不肯让我们告诉人。人家一说艰难,还没开口提借银子,你倒替人家想到前头,哪里会说这两个字?我倒有一回说过,姑娘怎么回我的?说都是亲戚,不过一时不凑手,借了去周转,叫人写欠契,岂不生份了?”

    这等蠢事虽不是自己做下的,单小葵还是一阵面热,讪讪笑了下。强自找理由,“当时是那么想的。现在已醒悟了……”实则心中也忖,柳青娘那时才不过九十岁的小姑娘,旁人问她借银子,她如何好说不借?怕因她在这里寄居,反倒存着讨好杜家人的心思呢。

    又想,若是回到她自己的真实生活里,便是她,在社会上模爬滚打多年,人情冷暖也见过些,遇到自己的亲戚借钱,她张口要人写借据,心里也要打一阵的鼓。这话说不说得出口,也还两可呢。

    “刘妈,您又翻前事作什么?”菊香和兰香端着热水进来,嘟了嘴。

    “就是,就是,前事儿不说了。事已做下了,我现在就有一百二十分的后悔,又有什么用?”单小葵赶忙笑道,抱着刘妈的胳膊笑嘻嘻的晃着,“若您知道哪里有后悔药,去讨一丸来我吃吃。”

    刘妈被她怄得撑不住,笑起来。自已叹了一声,接过菊香手中的水盆儿,道,“我只是心气儿不平,倒是不敢怨姑娘,只怪我们没照看周全!”一面叫单小葵净面。

    兰香立在桌前把玩那些首饰,偏头嘟哝道,“好好的,怎么想起来送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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