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田比斯和晚一年考上大学,后分到省外的某市机关,由科员逐步提升到某局的副局长。尔胜在村子的小学任教。清明节到了,几个兄弟到爹的坟上扫墓。
父亲是一年前去的世,那时正是暑天,天热得要烤死人,按照当地风俗习惯,儿女都要披麻戴孝。出殡的那一天,小婉带丁言也回来了。陆平也请了两天假,跟斯和一起回到家。斯和家在本家也不算大户,但把亲临及远房亲戚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口人。出殡时,锁啦在队伍前面响着,晚辈们跟在棺木后边,边走边哭,泪与汗水浸湿了孝服一片又一片。帮忙的人不时将鞭炮点燃,“噼里啪啦”地响一会儿。当送葬的人走出村外,跟在后边看热闹的孩子也随即散去。
斯和兄弟很少在一起团聚,这不,要不是父亲去世,他们兄弟四个也很难聚在一起呢。除了悲痛还是悲痛,他们没有更多的话题,哪有心思谈论各自的辛辣苦酸呢?他们最关心的是生育他们的娘。娘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在最孤独的时候失去了老伴,最伤心的是她!大家都在安慰娘。
父亲的坟地在一片空旷的刚发牙的玉米地里,抬棺木的与送葬的人群踩倒一片一片的玉米苗,这时候人们不再心疼这些苗子,而最痛心的是他们失去了一个在田地里守了一辈子的老人。棺木下葬,土一层一层地封上去,哭声一片,鞭炮声震耳欲聋。
磕完三个响头,斯和走在最后。他向200米开外的秀秀的坟茔看去,那座孤坟基本夷为平地,不是上面长着茂密的小草,很难看出那是座坟墓。她虽然年轻,可走得太早!她太孤独了!斯和掉下眼泪,也不知是为爹或是为秀秀。
都是作为斯和最近的人为老人奔丧,小婉见到陆平,彼此谁也不说话,俩人心里有数,谁也不愿让内心自私的杂念破坏了这庄严的气氛。返城时,她俩互不说话,小婉在她临近的住处及早下了车。
……那是一年前的事,而今是清明节。清明节正好赶上两个礼拜天,季田请了3天假,义昌斯和是自己说了算,当然不用给谁请假。这次为老人扫墓小婉与陆平都没有来。
田野的麦苗长得很旺,像是天堂里的绿叶簇拥着一位慈祥和蔼的老父亲。老人在地下已长眠五百多日日夜夜,他不孤独吗?也许躺在那个世界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幸福!在那里,他再不用操我们这些活着人的心了!父亲在世时,不论那个儿子回家,他总是先询问工作,再询问家庭生活,他很累,但那都是为自己的儿女!
风在吹,那是春风,多么让人舒心的春风啊!伟大的父亲啊!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受这点苦算什么?斯和想。
扫完墓,兄弟四个说笑着往回走,当走到离秀秀的坟茔很近的地方时,斯和禁不住顿住脚,朝坟茔看去。
“真可惜!年轻轻就死了!”尔东也看到了秀秀的坟墓,他惋惜地说。
斯和一阵心痛,尔东不知道她是为他而死,斯和内心有愧!尔东不该这时提到她。斯和每每心里想起她就心痛,更何况是在她的坟茔面前,这时她的灵魂距他最近!走吧!赶快走!他催促着自己,可脚步就是抬不起来……
不能再想秀秀了!陆平对自己这么好,再想秀秀是不是对陆平感情的背叛?忘掉这一切吧!在他最纯真时,秀秀是占居他心的第一人,而且是那么纯情,他能忘掉吗?
他不愿再想,家乡真美啊!“当我入土时,我也要葬到故乡!”他又泛起层层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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