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机
施工进度有点迟缓。工区班子研究决定:增加劳动力。工区虽然几大工种人员配备充足,但这些人大都是返城的知青,他们下过乡、种过地,虽吃过“苦头”,但做的都是一些皮毛活计,招进工程队后,仍保持城市人“不下力”的作风,好像“出力”历来是农村人的事,所以他们养尊处优,从不过深地投入到体力劳动之中。工地人浮于事,但劳动力的缺口仍然很大。
斯和回到家,见大哥义昌帮助媳妇正在干活。
“大哥,工程还顺利吗?”斯和问。
“咋说呢!近来工程队多了,难做哦!”义昌随口说。
“你愿不愿意领一帮人到我们工地干活?”
“好啊!当然愿意!”义昌很如意听此话。
“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工地找我们领导吧!”
“好!”
“中午让你嫂子给你擀面条吃吧?有多长时间没有吃手擀面条了?”
“有一年多了吧!”斯和一听到吃面条,联想到一年前回家的情景。那时,娘生病,是嫂子下厨房亲自为他擀面条、做臊子、捣蒜,然后把一碗香喷喷的捞面条端到他面前。他吃得真香,吃了两大碗,到现在想起嘴里还直流口水。
“咱娘呢?”
“娘下地还没回来。我派人叫她!”义昌安排人去地里叫娘了。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坐到斯和跟前,谈起他的打算。
第二天,义昌雇了一辆三轮车,跟斯和一起去他所在的工地了。
“++区长,这是我大哥,他做建筑已经多年了,领有几十号人,工地缺劳力,您看能不能让他在我们的工地干?我哥是个本分人,他一定会干好的!”斯和直奔区长屋,开门见山。
“好吧!我跟书记商量商量,下午答复你。”在区长眼里,斯和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斯和领着大哥到了自己宿舍,到了工地正在施工的现场,一边看,一边为他解说。上午十点多,义昌回去了。斯和投入了工作。
下午三点时,区长找到肆和,告诉他:“采用你哥的施工队了。”“谢谢您!我哥来了,我让他请您客!”区长嘿嘿一笑,“罢了!罢了!只要把活干好就行!告诉他,工区不会欠他的钱。”
义昌干的是劳务小承包、零工、杂活,虽然有一点收入,这在“正式工”们的眼里,是比较低下的,它不但影响肆和的面子而且很可能会拖累他的政治前途。这肆和清楚,他已考虑到风险。
在那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国有施工企业没有实行经济责任承包制,对于盈利、亏损没有明显的区别,盈利了,职工照拿工资、奖金、补助,亏损了,也不处罚责任人,往上级申请追加预算了事。在这种环境下,人们首先考虑的仕途升迁、离开这个鬼地方。施工队虽然地位低,但他们没有风险,只要讨好了管记工的工长及主要负责人,就一定不会吃亏,腰包很快就会鼓起来。有时候,管民工的“正式工”们为了增进一些收入,就找一些材料、餐票一类的票据让工头们报销,当然,他们也不忘给工头们便利及实惠,例如:多给他们开一些杂工、多记一些工程数量等。
义昌是个本分的人,可当这些“正式工”们把票据给他多时,他也要给工友弟兄们发工资,自己还要养家护口,不得已,他也慢慢追索他们多给他便利与实惠。久而久之,他的欲望也大了,学会了与他们同流合污,力争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慢慢,义昌在“正式工”们眼里有地位了、有权势了、有号召力了,随之,他的财力、实力逐渐增大。他不但揽下了工地上的所有“下力”活,而且也参与工程的管理及制定方案了。
工区领导也是义昌的领导,工区需要义昌,义昌需要工区。由于义昌的感情投入与付出,他的威信与分量远远超过了斯和。斯和高兴,有时也免不了有点妒忌,但毕竟是他介绍过去的,又是亲弟兄,他还是暗暗地为义昌加油。
二、孽债
这几天,秀秀像着了魔似的,反胃、呕吐、浑身不自在,她去看了医生。医生瞪大眼睛问她:“你结婚多长时间了?”问得她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回答。医生看出端倪,不好意思再问。
“是留还是不留?”做医生的,要讲究医德,考虑职业道德,他还是问了。
“让我考虑考虑吧,”秀秀为难地说。她知道自己有“喜”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去做,她想让斯和给她拿主意。
天黑的时候,她去了工地。工地上灯火通明,把地面上坑洼里积聚的雨水照得通亮,被车轮反复碾轧后留下的车辙也反着光。秀秀骑车赶到肆和住处,把车子靠墙停下,进了斯和屋内。正好斯和一个人在,他看到秀秀慌慌张张的样子,心想她一定有啥急事。
“刚下过雨,路不好,你怎么就……”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说:“我怀孕了,你看咋办吧?”
“真的?”他有点不信。
“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号,医生说的。”这下斯和信了,他木呆地看着秀秀,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秀秀没有主意,他也没有主意,这让她有点失望,她怪罪自己不该找他。
“做了吧!我们还年轻。”斯和不敢面对秀秀,他有亏于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怀孕了,这难道就是爱情的结晶吗?他把爱情看得很重,但一触击现实,就这么茫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呀!他知道跟秀秀说不清,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我们结婚吧!”秀秀看着斯和,追问他。
“我现在啥都没有,靠什么支撑我们的生活?”斯和说的是实话。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就能幸福地生活!”
“这不实际吧?我可是大男人,我心里还没有谱呢!”
“依你!你说咋办?”
“做了吧!”
“听你的,我这两天就去做!”
在爱的旅途,坎坷是不可避免的,及时处理以后的路就会平坦。秀秀请了四天假,把肚里的“结晶”做掉了。完事后,她没有去工地,她用电话告诉了他,在电话里,她听到他说话轻松、平静的样子,她心猛的一凉,浑身上下一阵麻木,刹时像断了气一样,好长时间才从心里憋出一口气。
几天之后,平静后的斯和忽然烦躁起来,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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