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学府流言风生水起 夕阳真情消声匿迹第(1/4)页
艾教授发完短信,没见秀秀再有下文。眼前晃动着秀的清丽姣好的面容,正准备躺下睡觉,忽听得有敲后门的声音,本不打算去开门,柳留梅一再叮嘱晚上遇到突然的敲门,不要理会。
“艾老师,是我啊。”这声音似熟非熟。
门开后,见是现代文学组的牛讲师,手上还拿着一支手电筒,像个巡夜似的。
牛讲师大名牛璧,虽从不写诗,但并不影响他煞有介事的一篇篇诗歌评论,他的外号叫牛逼。牛逼进门后说:“我去看望了多教授,他老伴这一走,一个人确实挺孤单。经过您这里,见灯还亮着,估计您还没睡。我忘了带手机,突然打扰了。”
两人坐定后,牛璧递给艾教授一支黄山牌烟,他自己不吸烟:“艾老,同您说一件事,这事外面已轰轰烈烈!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艾椿心里咯噔一下,是关于他的老少恋情吗?可这几年所有的同事都没有同他开宗明义的谈过这事啊,只是有极个别的无聊教师在晚上突然的不打招呼的造访,进门像侦探似的东张西望。
“您的老朋友出事了。”牛璧严肃的说。
“谁?什么事?”
“南书记。”
南书记是艾教授在政界中很少数的朋友之一。曾经是艾椿上大学时的辅导员,后来又转辗聚到了一个大学,一生从政,他的特点是不整人。政治人物的划分,简单的可分为两类:整人的和不整人的。要说一点不整人的政工干部是没有的,区别在于是不是为泄私愤整人或把人往死里整。他曾经在文学院当过书记,治理甚严,尤其是对学生,他说不严的话,对不起学生的一生。该处分的一定处分,但是到学生毕业时,一定不把处分塞进档案。
艾椿胡涂了。南书记退下前,职务是学校副书记,在职事口碑甚好。退下后,低调养老,行事方正,他能出什么事?
“南老的女婿把自己的小情人转让给了老爸,她是我们系一位快毕业的四川女孩。”牛璧以内幕人士的口吻披露内情。
“这也倒是好事?”艾教授不褒不贬的微笑着。这年头有内室的年轻人有个把比较知己的女人是太正常不过的,没有倒是不太正常。女婿把自己的异性朋友介绍给老岳父,以解老人的孤独,也是可以理解的。
南书记与他的另一半早已离异,妻子是口无遮拦的优秀艺术家,音乐学院的副教授,弹得一手好钢琴,琴声干净明快而不失含蓄。可是日常生活上很不讲究,一双袜子能穿一个月,有时换下的内裤竟搭在钢琴上。而南书记则是周恩来般的条理和洁净。生活习惯的不一样还不是闹离异的主要原因,就是双方合不来,合不来就是合不来,胎里带来的性格差别。
离婚如不涉及钱财,其实并不复杂,可是因为南书记两口都很高洁,就是不愿去办事处填表办离婚,那时离婚和结婚都是去办事处。至于法院两人那是更不会去的。艾椿看到老友两口怨偶已成定局,彼此很受伤,就让忘年友老匪带着去找老匪的大哥,他是办事处的副主任,商请办事处能否上门办理离婚。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分了手。办事处副主任说,这是本市第一例上门办离婚。其实上门办离婚更为人性化,应该推广。就像自家的水管坏了,一个电话到便民服务处,人家就来修理或换个零件。
南书记夫妇分手后两人倒成了朋友,彼此因儿女的事还在一起商榷。分手时,南书记还不到六十岁,因为是秘密办理的离婚,头两年两人依然在一个屋顶下生活,给人的感觉依然夫唱妇随。以后离婚的事曝光了,因为南书记的过于严谨和他的政治地位,加上他的分手后的另一半依然在学校,也就没有女性靠近南书记。每次艾教授去看南书记,总见他一个人在读书或看报。艾椿教授的老伴病逝后,才能体会到南书记一个人的寂寞,于是张罗着给退休后的老友南老介绍女友,且已初见成效。
艾椿教授曾经介绍过一位在校女弟子,住到南老的家里,因为那女孩要考研,希望有个清净的环境。南书记住一百多平米的房间,平时家里鸦雀无声。后来因为女孩往来电话多,影响南老的休息,住了几个月女孩就自动撤离了,但两人却成了忘年交,没有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啊!此时此地,同一个人同一个空间,南老怎么会同女学生闹起感情呢?这很不合逻辑啊!这不合老书记的严谨呐!
“住在南书记的隔壁的是教德育的丁讲师,他的情报是第一手的,他当过四川女孩的辅导员,他神经衰弱,睡得很迟,也就时常见到那四川女孩晚上从南老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又是很晚才离去,还听到过女孩子呼南老为老爸。丁讲师就向上边汇报了。”牛逼以内幕知情人的口吻说着。
“认个女儿也未尝不可啊。”艾椿教授想自己当初也曾想到过把柳留梅认作女儿,只是没有足够的能耐坚持下去。
“这干女儿干爹的事不好说,怕就这事往往坏了正派男人一世清名。”牛璧有点为古人忧的味道,“你们是老交情,你不能同南老说一下吗?”牛逼从胳肢窝里取下一本书,“这是我新出版的《世界现代朦胧诗批评》,请批评指正。另外,下学年扩招,中文系新增两个班,要我兼教一个班的写作,艾老师,您是老写作教师,想向您取点经。谁都知道,您是能写能讲的人。”
“我哪有什么经?只有写不出的蠢材才去大学教写作。”艾椿调侃说。
“艾老您不能这么说!”牛逼说。
艾椿诡秘的笑了一下,心想,这哪里是我说的,是海明威的名言么,能不知道?
艾椿教授觉得生活有点滑稽,那位丁讲师的夜间对隔壁一位退休老书记的实际上的监视,以及世界诗歌评论家对老书记忘年情的苛刻评论,忘年情是一首好诗啊!你读不懂还评论什么诗?这一切都发生在大学校园里的教师身上,生活一下子在艾椿教授面前变得朦胧灰色一片。
牛璧离开艾椿以后,感到不太对劲,晚风一吹,忽然想到艾教授同南书记的交情是数十年的了,艾教授如果在南老面前说起他同女生的爱昧,是从他牛某人听来的,南书记岂不要迁怒于他?牛逼把艾椿莫名其妙的看作小人,牛逼决定立马去南书记那里。
到了南书记的楼下,已是晚上近十点了,抬望眼,见南书记楼上的家里还灯火通明,便快步上楼,刚要按电铃,门打开了,一个女孩从门里利索的走了出来,差点碰落牛逼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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