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只有楚长歌一个人,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自斟自酌。
夏莞站在楼梯拐角处压低了帽檐,缓缓地走上去。
“坐。”楚长歌请她坐下,“姑娘怎么称呼?”
夏莞心想,他不知道她的真名,说出来也没什么。于是大方地告诉他:“夏莞。”
“是你的真名?”楚长歌突问。
夏莞一怔,答道:“当然是真的。”
夏莞,他在心中默念了一下,眸光转了又转,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来吗?”
夏莞屏息道:“为什么?”
楚长歌默默饮完杯中酒,看着她说:“因为在下总觉得姑娘似曾相识。”
“可是我不认识你。”夏莞被他看得心跳加快,幸好有一层纱网隔着,否则她此刻脸上的异样岂不露了馅!
“可是真的很像!姑娘可否把帷帽拿下来让在下一睹芳容。”
夏莞婉拒道:“小女子容颜丑陋,出门必以帷貌遮之,公子看了恐怕会失望,还是不看……”
“咳咳……”陡然响起的咳嗽声止住了夏莞的话。
楚长歌似乎是被酒呛到了,整个人趴到桌子上轻咳不止,肩膀轻微地颤动着。
夏莞蹙起眉,她总觉得这咳声怪怪的,带着些许压抑。但见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心里又不忍,偷偷拿起桌上的酒壶倒掉些许再放回去。
咳声微止,楚长歌慢慢直起身子,俊美面容微泛潮红:“在下失态了,姑娘不要见怪。”
“没关系。”夏莞受不了他这种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态度,也不习惯两人之间这种过于客气的说话方式,却又发作不得,只好自己生闷气。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在下虽然看不到姑娘的容貌,但流露在外的风姿无人能及,相貌倒是其次了。”楚长歌煞有介事地侃侃而谈。
风姿无人能及?夏莞自认身上没有这种优良特质,所以完全当他在胡说八道。左耳进右耳出。仅是羞涩一笑接受他的赞美。
楚长歌不怀好意地笑了:“既然你也这样以为,何不把帷帽摘下?”
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夏莞露出愕然的神情,不过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他没有认出她,如果认出她他会直接拆穿她而不是三番两次地想让她摘下帷帽来确认。
所以他现在只是怀疑,并不确定。毕竟她从头到尾都表现出温柔有礼的大家闺秀的模样,跟以前的自己大相径庭。
夏莞想明白以后,更加自然地面对楚长歌,气定神闲地予以回绝:“我不是公子要找的人,何必要看?徒增伤感罢了。”
“可是真的很像。”楚长歌轻声说着,突然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夏莞身后。
身子微倾,唇靠在她耳边低问:“真的不摘?”
夏莞浑身汗毛竖起,飞快地摇了摇头。
或许是很有风度,楚长歌没有强迫夏莞非摘不可。他只问了问,转瞬又挑起夏莞的一绺发丝,在食指上轻柔地绕了几圈,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魅惑:“你的发质很好。”
这是……调戏么?刚才还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一转眼怎么变成了不要脸的登徒子?他在女人面前就是这副德行么?
夏莞震惊地跳起,想甩他一巴掌,手腕却被他单手扣住,抓到唇边轻轻一吻。再把她拉进怀里,隔着白色纱网重重地吻下。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唇舌间。
“混蛋!”被放开的刹那,夏莞怒骂了声,转身跑向楼梯。
楚长歌喃喃说了句,无意看到地上湿了一小片,拎起酒壶摇了摇,唇角笑意更浓。
夏莞整理好情绪才回到秦思放身边。
秦思放什么也没问,夏莞却忍不住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如果你想说的话。”秦思放看她一眼。
夏莞笑了:“谢谢。”他的话常常令她觉得窝心。
长睫微微敛起一丝黯然,秦思放往外瞅了下:“船快靠岸了。”
蓦地,船身一晃,夏莞身体一个不稳往一侧倾去,手里的茶碗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半弧形,最后尽数洒在邻桌的一个客人身上。
那人勃然大怒,“噌”地起身,刚想出口训斥,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湖上水波翻滚,船身偶有晃动实属正常,众人习以为常。但等了会儿,晃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有愈加严重的趋势,桌上的茶具相撞发出砰砰的响声。
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只余茶具相碰的清脆声,像是暴风雨前兆——众人开始感到不安,看外面天气,风和日丽,万里晴空,船身如此大幅度的晃动实属反常,被夏莞泼了一身茶水的那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空气中流动着沉重的气氛,众人纷纷屏气凝神,深怕一个过重的呼吸都能引起晃动的加剧。
“莫星,带人下水看看。”楚长歌凭窗远眺,神情若有所思。他闭眼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颤动,心里十分笃定有人在船底捣鬼,看来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置他于死地啊,呵呵……楚长歌猛然想起楼下还有一屋子的人,敛了思绪,他快步往楼下走去。
突地船身一个大幅倾斜,从茫茫湖面望去,一条游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倾斜,倒下,最后沉下,湖面上再也看不到它的踪影。
几乎就在船沉入水里的刹那,无数箭矢朝游船疾射而来,楚长歌破船而出,挥剑挡开箭矢,下一秒,站在岸边暗放冷箭的黑衣人已被尽数放倒。
莫星回来复命:“王爷,敌一十八人,三伤,一人逃跑,其余尽数歼灭……”
看他欲言又止,楚长歌挑眉道:“说!”
“王爷怎么知道敌人会在岸边放箭而提前提防?”
楚长歌似笑非笑:“他们把整条船弄翻把我们困在里面再放箭难道不是最好的方法。”这手段够阴险。
“你先带人去把船里其他人救出来。”楚长歌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吩咐完,又迅速潜入水中。
夏莞最后的意识是船倒的瞬间,秦思放拉住了她的手,不过却被混乱的人群给冲散,她忘了闭气,湖水涌来,她昏昏沉沉中只感觉冰凉且尖锐的东西划过手臂,带来一阵麻痛,呼吸也变得困难,最后慢慢地昏了过去。
一双健臂把她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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