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莞从照壁后探出头来,狡黠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出郡守府。
傅镜醒来时得知夏莞已经逃跑,两个守卫心知上当,战战兢兢地跪在傅镜面前,面无人色。
“蠢才!”傅镜恨恨地一脚踹去。
两人被踹倒在地,手足发颤地又爬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傅镜只觉后脑勺隐隐作痛,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狞笑:“整个景阳郡都是本官的,她能逃到哪! 传我命令,近日城内盗贼流窜,为将其一网打尽,各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另外再加派人手在城内搜查!”
两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傅镜冷笑:“封锁了城门,我看你怎么逃出去!”
“喂,小姑娘。”
夏莞脚步一旋,讶然回身:“官爷,你叫我么?”
“可不就是你。”守城官兵走上前来,嘴里叼了干草,痞痞地看着她,“上头下了命令,封城三天。想出城?对不起,三天后再来吧。”
“为什么?”
“自己看。”对方指了指高高的城墙,上面贴着告示。
夏莞走近看了一遍,心中已明白了几分。这个傅镜打着抓捕盗贼的旗号行寻她之实,假公济私,实在可恶!
“咦,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夏莞心一跳。
官兵上下打量着夏莞,摸着下巴寻思了会,从桌上取来夏莞的画像打开一看,吓了一跳,指着夏莞喝道:“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落,十几个官兵纷纷抽出刀来。
夏莞被这阵仗吓得心惊肉跳,哪还顾得了许多,拔腿狂奔。身后依稀听到官兵暴跳如雷的吼声:“还敢逃,给我追!”
夏莞心底惨叫,却不敢回头,提起裙摆,没命地奔跑。十几个官兵在后边锲而不舍地追赶。
夏莞拐进一条暗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了那群官兵,她背抵着墙壁慢慢滑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回想起来方才惊险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现在该怎么办?喘息平复之后,夏莞一脸茫然。整个景阳郡都在傅镜的管辖之下,她能逃到哪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莞觉得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地起身,寻了个小客栈打算先填饱肚子,谁知一脚还未踏进客栈,只见客栈的大堂里,几个官兵正拿着一副画像正向客栈的老板打听什么。
夏莞直觉跟自己有关,于是巴着门框探首朝那副画像瞅去一眼,可不就是她吗?夏莞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扭头奔跑。路过街市,夏莞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啃,突见前方两个官兵正拿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画像到处打听寻找,夏莞连连呛咳,差点没被梗在喉咙里的那口包子给噎死,急忙躲了起来。
夏莞拍拍胸口顺了口气,欲哭无泪,恨恨地想:这个傅镜上辈子没见过女人还是怎地?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兴师动众吗?
眼见前边又一官兵走来,夏莞连忙背过身,低头佯装看着面前摊上的玉饰胭脂,直到那人朝别处走去,她如释重负,再也不敢逗留。
夏莞不敢去客栈,无奈之下找了家民舍,那家民舍的主人却认出她是官府通缉的人,任她好说歹说,甚至掏出全部家当威逼利诱,对方依然死活不肯收留她。
“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们了,不是不愿,而是不敢啊!想那郡守大人哪是我们招惹得起的?快走吧!”
那家民舍的主人心善,没有向官府告发她去领赏银,夏莞庆幸之余哪还敢住民舍,往街衢走去,四处可见搜捕她的官兵,天大地大竟无她容身之处。夏莞如一缕幽魂在巷口飘荡,满心的凄然无助和绝望,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现在还能躲到哪去?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又有谁肯收留她?谁敢收留她?
谁肯?谁敢?
夏莞垂眸看着怀里的瑶琴,脑中灵光一闪,放眼整个景阳郡也就只有他不把傅镜放在眼里,而且傅镜绝不会派人去他的住处搜寻。若以“丝韵”为筹码,秦思放想必很是乐于收留她吧?夏莞低头沉思,慢慢地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仙暇居
溪水淙淙,绿柳拂风,繁花似锦,如诗如画。
夏莞坐在凉亭里,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美景,感慨道:好一个世外桃源啊!等了片刻,远远望见秦思放犹如闲庭漫步,悠然朝她这边走来。
夏莞立即起身,秦思放驻足于凉亭外,定定看她,眼底毫无波澜,淡然道:“是你。”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那只能说你的男装扮相很失败。”
夏莞尴尬地笑了笑,似乎真的是很失败,不止傅镜,连秦思放也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不过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夏莞定了定神,也不和他绕圈子,直接挑明了来意:“我是来还琴的!”她指了指石桌上的“丝韵”。
秦思放瞟了一眼,走进凉亭坐下,慢条斯理地品茗。夏莞狐疑,傅镜说秦思放对这琴视若珍宝,为什么她一点也看不出来?难道她压错宝了?
正当夏莞犹豫不决时,秦思放终于出声,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夏莞惊喜:“真的吗?”见对方颔首,她立即道:“我希望你能收留我几天。”
秦思放默然,对于夏莞被官府通缉一事,他自然知晓,她的到来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她原本可以趁此要求更多的,不曾料到她的请求如此简单,是不知这琴的价值还是不贪不求?视线凝聚在某处,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困惑。
“你到底答不答应?”夏莞心里没底,惴惴不安。
“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秦思放突然喃喃念了一声,深深地看着夏莞。
夏莞一愣,他讲钟子期和伯牙干嘛?见她满脸困惑,秦思放并不解释,只微微笑道:“你就留下吧。”
这样淡漠的男子一定很少笑吧?夏莞看得失了神,又听秦思放答应让她留下,激动得不能自已,不停地跟他道谢。
秦思放不以为意:“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只是利益的交换。”
“我不同意。”冷硬的声音陡然介入。
闻言,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慕晨双臂抱胸,侧身倚着檐柱,看向秦思放的目光充满了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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