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轻挽,如雾缥缈,檀香缭绕,古色古香。
傅镜懒懒倚在锦榻上,身侧侍妾美婢环绕,行动间环佩叮当,衣袂飘飘,隐约有香气弥漫。 “这就是你挑出来的擅琴者?”他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着王博带来的“擅琴者”,生的唇红齿白,却身材纤细瘦弱,发丝凌乱,澄澈如琉璃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灵活欲语。粗布褐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那模样就好像偷了大人衣服来穿的小孩子,看起来无比滑稽。
见傅镜神色充满了不赞同,王博解释道:“此人虽然瘦弱了点,但琴曲流畅,指法细腻,清和淡远,意境悠远。尚可一试。”
“哦?”傅镜挑眉,笑着拽过一个美妾抱在怀里,手指在她身上揉捏,引得她娇喘连连,嘴上也不闲着转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流氓!色胚!夏莞在心里暗骂,微移开眼:“夏莞。”
傅镜眼底闪过玩味之色,双掌一击。
须臾,几个仆人进来摆上琴桌案几,上置造型典雅的瑶琴。
看来是要他弹琴了,夏莞暗忖。耳畔陡然传来娇弱细微的呻吟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傅镜的手不知何时探进了美人轻薄如雾的纱衣,当下面红耳赤,连忙移开眼,心里又将他骂了个十来遍。
傅镜见夏莞玉面羞红,甚至蔓延到白皙的耳垂。不由心生荡漾,再看了眼身下娇吟的美人,全然没了兴致,扬手一挥:“都下去吧。”
众女齐齐欠身盈盈退去。
“先弹首曲子让本官听听。”
夏莞强压下心中的厌恶,脸上的燥热稍褪,道:“大人想听什么?”
傅镜跷起腿,吊儿郎当道:“随便。”
夏莞走至琴案落座,深吸了口气,手指微微一勾,婉转琴音流泄。
傅镜坐起身,眯眼看着他在琴弦上轻挑慢拢的纤细十指,目光一闪,快步来到夏莞身后,微微俯身,淡雅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傅镜用力嗅了嗅,轻笑道:“不错。”
“噌”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傅镜眯眼:“怎么不弹了?”
夏莞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边对自己男扮女装这一高瞻远瞩的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边暗中磨了磨牙,假笑道:“小人今日初到景阳,有些疲乏,心神不能集中,再弹下去就让大人见笑了,不如养足了精神再为大人抚琴如何?”
她说得合情合理,傅镜也不勉强,转头冲外喊道:“来人。”
一个绿衣丫头进来,面貌清秀,透着一股子机灵。她福了福身:“大人请吩咐。”
傅镜暗中朝她使了个眼色:“带他下去梳洗梳洗,换身衣服。不得怠慢。”
绿衣丫头低声应下,走到夏莞跟前,欠身一礼:“公子,请随阿绣来。”
夏莞点点头,在阿绣的引领下进了一间厢房,屋里早备好了浴盆热水。如久旱遇甘霖,夏莞望着冒着水气的浴盆,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洗澡,恨不得直接跳进去,但顾及阿绣在场,委婉地说道:“阿绣姐姐你出去吧。”
“这怎么行呢!”阿绣笑着摇头,手朝夏莞的衣领探去。
夏莞轻咳一声,略带尴尬地说:“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阿绣侍候公子吧。”阿绣抿着嘴笑了。又动手扯夏莞的衣服。
夏莞吓得一跳,惊愕地看着阿绣,这郡守府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好色到当着外人的面表演活春宫,丫头也是这副德行,见到漂亮点的男人就急急地扑上去?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夏莞避她如瘟疫,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
“好吧。我在外面候着,公子有事就叫我一声。”阿绣边说边将干净的衣物挂在屏风上,转身出去了。
夏莞松了一口气,开始动手脱衣。
房门外,阿绣透过门缝看了会儿,笑了笑,沿着回廊朝主屋走去。
沐了浴,净了身,换了身干净合身的衣服,夏莞一脸清爽地走出房门。
阿绣候在门外,见她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般,神采奕奕,灵秀中带着几分慧黠,不由愣了愣。
“现在要去哪?” 夏莞问道。
阿绣回过神笑道:“随我去见大人吧。”
“模样挺俊俏的嘛!”傅镜围着夏莞转了一圈,笑得甚是愉悦。
夏莞被他看得毛骨耸然,总觉得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意,笑声也怪怪的,却又想不明白。暗下决心,等拿了银子,他一定要赶快离开这里。
第二天,傅镜带着夏莞来到了绝琴公子的住处仙暇居,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还专门请了景阳郡最负盛名的评琴名家程知远。
护卫敲响了仙暇居大门,门被从里缓缓打开,一个老者探出头来,看到人高马大,面容凶恶的护卫,骇了一跳:“你是……”
护卫一闪身,傅镜现出身来。老者一见是他,脸色一变:“我家公子不在。”说完就要关门。
傅镜瞳孔微微一缩,抬脚用力往门踹去。老者哪及他年轻力壮,当下一个趔趄摔倒在门后。
夏莞脸色微变,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傅镜看也不看,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两个趾高气昂的护卫随后跟上。
夏莞走在最后,瞪了眼傅镜的背影,俯身扶起老者,关心地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者无力地摆摆手,喘着气道:“小公子啊,我看你不像坏人,为何要跟着他为虎作伥?”
夏莞只是笑笑,放开老者,跑着追上傅镜等人。
仙暇居不大却格外的清静幽雅,倒适合修身养性,粉墙黛瓦,回廊环绕,溪水潺潺,令人神往。一个青衣小童迎面走来,躬身道:“我家公子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有青衣小童引领着穿过水廊,远远望见掩映在丛林中的四角凉亭。“我家公子就在前面。”青衣小童指了指凉亭。
夏莞凝目望去,四周环境清幽,青石假山,林木蓊郁,兰花吐芳,凉亭四角垂以白色纱帐,被风一吹带起,朦胧中可见两个男子对坐于凉亭中。
待走近一看,亭柱上有抱柱联“天垂隙白萦青处,人在纷红骇绿中。”
傅镜一把掀开纱帐,只见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个温文儒雅,似笑非笑;一个清俊如仙,神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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