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要她共享一只瓢吧?
既然他有本事变出个陶瓮来,要他再变出一只瓢,应该不是难事。
“还是你要我的钵?”
他自包袱里取出一只钵。
这些碗瓢可是他要离开净灵寺时,方丈好心相赠的;如今证明确实挺受用的,就怕她大小姐无法接受。
锦芯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手中的钵,再生硬地睇向陶瓮和瓢。
如果她现下说自己不吃了,他会不会以为她是在嫌弃他?
她不是嫌弃啊,老天为证,她是个潇洒率性的特种兵,岂会在乎这区区小事?
只是,他吃了,她也吃了,这岂不是要她吃尽他的口水?
“是嫌我寒酸?”他挑起眉。
他倒不是很在乎她接不接受,只是若可以用这法子让她自愿离开的话,倒也了了他一桩心事。
“岂会?我是那种人吗?”
她大剌刺地拿起瓢,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事儿,只是手提得有些急、嘴张得有点快……
“好烫啊!”
“傻瓜。”
张倚天想也没想地拎起她的身子直往溪边走,他再也不敢抱她了,怕她到时候又会给他安上什么罪名。
强行将她带到溪边,粗鲁地将她的手浸到溪底,让她被烫到的纤指可以暂且缓和一些烧烫的痛楚。
“好痛!”
呜,痛死她了!
什么狗屁控金异能,没有金属,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也是直接拿瓢就喝的,为什么他一点事儿都没有?害她以为摆在陶瓮上头的瓢一点都烫,大剌剌地拿起,再狠狠地把自己烫得龇牙咧嘴的……
他是故意瞧她丢脸的不成?
“怎么一点都不小心?”
他摇着头。
握在掌心里的这双纤细柔荑,柔嫩似水,连茧都没有,说她的功夫有多了得也难叫他相信。
况且,不过是握根瓢罢了,她居然连这么一点热度都承受不得,确实是大家闺秀没错,亏她还自许诩为女侠。
她到底是凭哪一点这么认为来着?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让我以为这瓢压根儿都不烫的。”
她据理力争,水眸恶毒地瞪着他。
“我怎么让你以为瓢不的?况且瓢确实是不烫,你怎么把自个儿烫成这副德行?”
他可是秉持着我佛慈悲之道,才忍着不揭她疮疤;这个时候遇上他是她运气好,再不然,八成是祖上积了不少阴德。
“我……”拔尖声响再现,却蓦地噤口。
不能说,这说出来,一经比较,岂不是把自己给比低了?
不说,不说,打死都不说。
“连舌头都让猫给咬了?你向来不是口若悬河、舌粲莲花来着?怎么今儿个倒不说了?”
他嗤笑着。
锦芯眯起水灵灵的星眸,岂能容许他在眼下放肆?
“我的嘴也给烫着了!”
她不是不说,只是嘴给烫着了,说起来话来既不清楚也不利落,倒不如别说。
“是吗?”张倚天抬眉,想起她方才确实让汤和瓢给烫了口。“我瞧瞧。”
松开将她浸在溪底的手,一手托住她尖细的下巴,一手则撬开她粉嫩的唇瓣,毫不怜香惜玉地掬起一手心的溪水灌进她的嘴里,甚至还将长指探入她的口中,吓得她登时目瞪口呆。
他这是在做什么?这感觉怪透了,他这举动也未免太放肆了。
正要发作,却又听到他道:“你是个女侠,不会在意这男女之间的碰触才是。”
瞧她一愣,倔气地点了点头之后,他又接着说:“况且我可是在帮你,你总不会又要误会我了吧?”
“不会……”她含糊道。
只是觉得有些怪罢了。
“那就好,我瞧你的嘴没什么大碍,不过待会儿喝汤时,还是要小心一点、慢慢地喝,我不会同你抢的。”
他松开她,再次把她拎回路径旁。
“哦……”她好像有点变傻了。不过说真的,她方才真是让他那个举动给吓着了。
他是在帮她,她当然知道,可是总有个地方有说不出的怪。
真的是好怪啊!
她冷冷的看了一晚事不关己的张倚天,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会这样,她本来是不愿多说话的,这些事她原本都不关心的,可遇上他以后,她怎么就变得不像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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