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野食回来了吗?东西呢?”
她想得正入神,却听到耳边传来张倚天哂笑的声音,不由得鼓起腮帮子,瞪了他好一会儿。这家伙摆明要羞辱她不成?
他该不会忘了到底谁才是主子吧?
“你等着,不管我抓回的是山猪还是野鸡,你都别想要我分你一口。”她大声地咆哮着,随即快步走进山林里。
等着,他睁大眼睛等着看她满载而归吧!
……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这山上的飞禽走兽全都死光了还是怎么着?
锦芯疲惫地靠上巨大的桦木,敛眼瞅着腿边的草,直想要狠狠地抓上一把塞入口中。
她好饿啊!
早知道就把包袱背在身上,倘若真找不到猎物,至少她还有个窝窝头可以裹
腹,岂会如眼前这般陷入两难之中?
她怎么有脸两手空空地回去呢?
不要!她锦芯丢不起这个脸,她才不要回去面对张倚天可恶的笑脸,更不想听到他恶毒的讪笑。
可是,真的好饿……
彩霞都自云端冒出头了,她能不饿吗?
全都是他!他一直赶着她上路,也不让她喝口水、喘口气,更甭提让她歇下脚步饱餐一顿。
她开始怀疑他根本不是个好人,是她自个儿一厢情愿,错把他这卑劣之徒当善人。
可骂归骂,她还是饿啊,还是得想个办法祭祭五脏庙才是。
“抓到山猪和野鸡了吗?”
他如鬼魅般的低哑嗓音像是闷雷似地敲在她的脑后,不由得教她一颤。
“了却?”
见鬼了,她怎么会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他这修行僧的功夫未免太了得了?
“倘若打不到野食,我那儿摘了些山菜,随便熬了一锅汤,要不要尝尝?”张倚天瞅着她疲惫的小脸。
如果他够聪明,就该在她打野食时赶紧赶路,而不是坐在那儿等了她老半天不见人影之后,沿着山径摘起可食用的山菜,顺便寻找她的下落。
她不见了他岂不更省事?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要入佛门,又岂能弃她于不顾?
她是骄了些、傲了点,古灵精怪又满嘴歪理不饶人,不过倒还不是挺过分,他尚可勉勉强强忍受她。
“不用,我只是不想吃肉了,我想吃鱼!”哼,她会需要他的怜悯吗?
“鱼?”他可是好心地要给她台阶下,想不到她却执意将阶梯踹到一旁去;不知道她是不懂他的意思,还是不愿接受?
“对!”她迳自走下来,半走半跑地回到方才的路径上,水眸直睇着清澈见底的溪流,盯着在其间优游的鱼儿。“东西吃久了总会腻,我要换点新鲜的。”
抓不到山猪野鸡,她就不信抓不到眼前的鱼。
“随你。”
是她自个儿不领情,他没必要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他走回路径旁,守着自己的山菜汤,由着她褪去油靴,卷起裤管,小心翼翼地踏进溪流里。
这一只鱼挺肥美的,看得她口水都快要淹死自己了。
就它啦,只要她把脚步再放慢一点,把纤手圈成圈圈,缓缓地逼近它……
啊!跑了,没腿的东西倒是溜得比有腿的来得快;不过无妨,旁边又游来一只挺肥美的鱼,瞧它楞头楞脑的,相信一定会比较容易抓住。
水花四溅,鱼没抓住,她倒是湿透了身子。
“日落了,别玩水了,如果冻着可就不好了。”张倚天自包袱里取出瓢,就着仍滚烫的陶瓮舀汤入口。“先过来喝口汤吧,虽说不见得顺你的口,可凑合一下倒也不是难事吧!”
四肢趴伏在沁凉溪水中的锦芯,睇着水中自己的影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认输。
她当然知道鱼不好抓,可她已经没抓到山猪和野鸡,倘若连鱼都抓不到,那她这主子的威严可还存在?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所以她当然得要继续抓鱼才是。
只是她……
好饿啊,前胸部贴后背了,她真的是榨不出半点力气来抓鱼。
民以食为天,为食可以把命抛,这么说来主子的威严算什么?
她饿了,而且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猪了,再不给她吃的,她会活啃人肉、生饮人血的;为免自己失态,遂她决定先不去顾面子了。
“喂,你既然邀我一同食用,怎么没为我备妥一份碗筷?”说到吃的,她的动作可快了,玉腿一蹬,随即飘到他的身旁,看他将陶瓮摆在火堆上头,而陶瓮上头摆了只瓢,这未免太简陋了吧?
“你就这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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