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娥说:“木森现在作了公社大干部,金凤也‘穿丝袜’了;阿姐可是打赤脚的。金凤,帅儿爷爷也风光过;告诉你,帅儿爷爷同刘副书记可是老交情!今天还让刘副书记请去喝酒了……这样,今天借我五元钱,你砌房子时,我们俩夫妻来作小工还债行不行?”
李金凤说:“原来阿姐帮我们砌房子还要工钱。阿姐,别说建华、兴荣、大牛,就是小毛、伯林都说,自带‘饭包’来帮忙。金珠姐今天还说,她家还剩了一千六七百块砖,让我有空担回来哩!看来别说亲侄女、亲侄儿,就是亲阿姐也指望不上了!”
金娥说:“你、你有了木森,出息了;嫌我穷,大不了我再也不登你家门……”
林木森对金娥所说的 “刘水根请薛长寿喝酒” 触动了思绪,他想探探薛长寿与刘水根的交情底。林木森忙出去,金娥己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木森见舅妈满脸尴尬,知道她是怕自己为“偷掉的鸡”光火。想想舅妈的牢骚,他决定出“见面礼”,息事宁人。说:
“过去的事不提了。我每月工资买了工分,又花了一些;这里还有三十六块钱,舅妈,给你三十块吧。”
“你现一月工资三十六元,大队买工分涨到了二十元;伙食费九块,还要抽烟,朋友三四地。”李金凤又问,“你都作公社干部了,还让爸妈寄钱吗?”
“没有。”林木森说,“我到‘山里’去搞‘植保调研’,每天有三角钱‘营养补贴’,茧站的补助费也批下来了……”
“你到‘山里’去是同农药打交道!”李金凤瞟着钱,眼睛瞪得象铜铃。
徐贞女接过钱,抚摸着;半晌,叹了口气,把钱递给女儿,说:
“你阿姐有困难,但她的心太大,我们也贴不起。木森,金娥也难。帅儿的爷爷回来后,差事丢了,工不出工,还每天‘坐茶馆’;整天瞎吹乱说,连‘茶钱’都赊账。钱放在我手上,经不起她母女俩来磨。金凤说得对,要省下钱;怎么样也得给你们盖间房了……”
李金凤接过钱;跑到里屋,扑到小床上哭了。她从来没有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今天竟有条有理地说了这么多,但,是同阿姐“翻脸”!
盖间房,对林木森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想到王富贵的告戒,竭力压抑冲动。可望着痛哭的李金凤,林木森还是于心不忍,劝慰她说:
“好了,别哭……盖房的钱我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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