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上午九点,天气突然发生了变化。刚才还一抹如洗的天空顷刻间乌云滚滚,雷声震耳。大街上穿梭如织的人流顿时乱了阵脚,但脚步的速度终究快不过雨点的速度,人们还没找到合适的避雨场所,大雨便哗啦哗啦下来了。
霎时,大大小小的街道屋檐下,挤满了忘记带雨伞的人。
雨中,一个身穿黄色马褂背上印着24号字样的小伙子拉着一辆无人乘坐的黄包车风一样从东大街跑过去了。
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他就是徐记杂货铺的伙计韩冬。
自5月下旬杂货铺出事以后,韩冬就和组织失去了联系,他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不知道何处是自己的归宿地。他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了一些时日,然后重操旧业拉起了黄包车,一来可以糊口,二来方便寻人。
今天早上,他从车站拉了一个客人到汉江路的天和旅社,经过一个卖早点的摊子,他买了两根油条。就在他准备吃油条时,一个人闷声不响坐上了他的车。
“先生,我还没吃早饭。你上别的车吧。”韩冬谦和的对客人说。
“我有急事,你先用报纸包起来,等我下车你再吃也不迟。”说着,客人递给他一张报纸,韩冬就把油条包起来放在衣兜里,拉着客人向车站方向去了。
客人下车后,韩冬就坐在车上吃油条,油条吃完以后,韩冬见没有客人叫座,就将报纸拾起来翻看,没想这不经意的一瞥,让他发现了新大陆。
报纸中缝,他发现了一个很怪异的寻人启事。虽然他没有登过寻人启事,但他知道徐书记经常用这种方式联络自己的同志。所以,他断定这则寻人启事,一定是党组织向失去组织联系的同志发出的接头暗号。于是他将报纸往怀里一揣,拉着车就疯跑起来。跑着跑着,天空发生了变化,不一会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他将报纸塞在车座下面,然后不管不顾地拉着空车一路飞奔。
寻人启事的内容是这样的:惊闻家母突然去世,娘舅心焦如焚,急于寻根问祖,却不知何处寻甥。
他反复琢磨了这则启事,发现启事并没有交代在什么地点接头。他想,这是不是组织的一个试探。于是他想赶在晚报出来之前,将暗含接头地点的启事发出去。
但这则寻人启事该怎么写呢,却让韩冬有些为难了,毕竟他只有小学文化。
就在韩冬绞尽脑汁想寻人启事内容时,日本机关长小野俊男和情报组长岛田朴茨也正在琢磨这则耐人寻味的寻人启事。
“惊闻家母突然去世,娘舅心焦如焚,急于寻根问祖,却不知何处寻甥。”
“小野君,我看这则启事的含义就在‘家母’和‘娘舅’二字上,其他的意思很明显,三岁孩子都明白,这是共党在寻找他们失散的同志。”岛田朴茨说。
“依岛田君看来这甥就该是和他们失去联系的地下党?”小野反问。
“是的。共党的上层组织,一定不知道葛城地下党已被我们一网打尽,所以他们在试探,看是否有人活下来。所以,这上面没有暗示接头地点。”岛田朴茨肯定地说。
“岛田君分析得很对。这是共党在试探暗示。同时也意味着共党又派新的人手来接管组建葛城的地下党,我们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力争将他们扼杀在摇篮。”
“要不要派山口独夫去报社查询,看看是什么人刊登的寻人启事?”岛田朴茨问。
“不要打草惊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小野俊男说。
“吴书记,有消息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芸嫂从外面回来,递给吴修水一张刚出炉的晚报。
吴修水接过报纸,在中缝找到了一则寻人启事:“家母病危,盼儿速归。稍有延迟,含恨终生。”
“是我们的同志登的吗?”芸嫂问。
“应该是的。启事最后一句话里面就有暗示。——但并没有暗示我们怎么接头,在什么地方接头啊。”
“那你再看看下面这段话。”芸嫂指着启事下面的一段文字。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仁人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这不是夜哭郎吗?”吴修水把启事下的文字读了一遍,有些不知所以的问芸嫂。
“我看暗示就在这夜哭郎里面。”芸嫂胸有成竹的说。
“是吗?快说来听听。”
“接头地点是天明剧院,时间就在今晚,末句——到大天光就是叫我们去天明剧院。”
“好!我今晚就去天明剧院会会这个同志。”
“吴书记,你不能去,这样太冒险了,我替你去和这个同志接头吧。”程子剑不放心吴修水去冒险。毕竟对方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
“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剧院熟悉环境,顺便看看今晚上放什么片子。”
“吴书记,我跟你去。”程子剑也站了起来。
“你在家好好歇着,别像个跟屁虫似的老是跟着我。我买了票马上就回来。”
“老吴,你当心点啊。”
“没事的,说不定你饭还没做好,我就已经回来了。”
吴修水前脚走,程子剑后脚就跟了上来。
“谁叫你跟着的,回去!”看见程子剑进了门,吴修水才转身走。可是,等他走到天明剧院门口时,向明辉早在那里等着他了。
“嘿嘿……老吴,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向明辉将手里的票扬了扬。
“那我们去周边转转,熟悉熟悉地形。”
吴修水和向明辉从剧院回到101号,已经是七点光景。
“芸嫂,饭做好了吗?我肚子提意见了。”
“早好嘞,就等你回来开饭了。”
吃完饭,吴修水丢了碗筷拿上报纸就直奔天明剧院,在剧院门口,他并没有发现那个等他的人。戏迷已经陆陆续续进场去了,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就在这时,一个流浪儿向他走来了。
“叔叔,你在等人吗?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张纸条。”说完,小孩将一根裹成卷烟形状的纸条递到吴修水手里。
“谢谢你,小孩。”
“不谢,我是收了跑路费的。”小孩很世故的的说。
目送小孩走远,吴修水走到一僻静处,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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