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能够齐心协力,相互扶护,我也就放心了。
桓洛低眉顺道,似是极为受教地说: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定会谨记于心。
南城公主从榻上走下来,欲离开,走了几步,复又停下,转过头,只见桓洛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嫉恨,她的心住下一沉,桓洛她是始终放心不下啊。
西郊梅园中,桓洵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蝶眸寻思着要走,踌躇着要不要跟桓洵说。
为着这事,她在梅园里走来绕去,烦燥得不行。
这些天跟桓洵朝夕相对,以前老嫌他爱捉弄她,这会子儿真要走了,心里竟有不舍。
桓洵立意这两天回桓府,至于蝶眸,他已经想好了计策,不过,蝶眸性子倔强,还得找她好好商量商量才好。
他走到院子里,眼光一瞥,只见蝶眸绕着院子走来走去,大热的天,毒日头灼得人皮肤发烫,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
桓洵悄悄走过去,跟在她的身后。
蝶眸一个转身,撞到了一堵结实的胸膛。一看来人是桓洵,一股热浪涌到脸上,她把头一低,这样,他就看不到她脸上那层胭脂色泽重了。
桓洵本想挪揄她投怀送抱,想了想,开口说道:跟我来,我跟你商量件事。
两个人走到一处青藤架下。
蝶眸开口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
班班驳驳的光线映着她雪色冰肌,扇睫翠眉,白衣素淡,立于一树碧翠之下,如洛水之神,姑射山神女般仙姿玉骨,不染人间烟火。
桓洵注视了她一会儿说:跟我回桓府如何。
蝶眸杏眸微漾,不置可否,像是在思虑。
桓洵补充道:当然不是以现在的身份。
蝶眸浅浅一笑,圆俏的小脸抬起,语气略带了几分调皮,“若是我跟你回桓府,可有什么好处给我。”
桓洵嘴角孤度弯成了一盏上弦月。
“你若不跟我回桓府,我敢说你也绝对出不了这康州城。”
那语气颇带了几分威胁。
蝶眸收起笑脸,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我回去收拾东西。
桓洵看着她跑远的娇小背影,眼角的笑意久久不肯散去。
幕容飞雪乍见到桓洵,高兴得几乎昏厥,前些日子桓府抓到的那个女奸细被人给掳走了,她想也想到了肯定是自己儿子,那天晚上正好又让桓洛逮了个正着,她觉得桓洵只怕凶多吉少了,那些天她就没睡安稳过,现在儿子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眼前,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她都不知道怎么平复才好。
蝶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天下的母亲都是这般心疼自己的孩子,幕容飞雪不管她有多么的无常凌狠,一旦遇到桓洵的事,她也只是和天下为人父母者一般无二地温柔,想想自己从小就没了娘亲呵护,又被爹爹当成棋子一样利用,鼻头一酸险些掉了泪。
母子寒暄过后,幕容飞雪指着她问道:洵儿,这位是?
她还真没想到桓洵有这么好的易容术,愣是把她一个二八芳华的女人变成一个外表精钻的谋士。
桓洵跟幕容飞雪这样介绍自己。
“这是鬼谷子的传人,柯北溪先生。”
蝶眸双手作楫,道:贫生给夫人请安了。
幕容飞雪泠眸上下左右打量了他一番后。
点了点头说:即是纵横家的人,想必清楚先秦时期,有一个人叫苏秦的吧。
蝶眸心思瞬间玲珑过滤一番,应道:是,苏秦是我鬼谷弟子中的佼佼者。
幕容飞雪嫣然一笑,“那么,冒昧地问先生一句,你与苏秦比,觉得是有过之呢,还是吾不及呢,我很想听听柯先生有什么高论。
蝶眸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所幸小时熟读百书,对于治国谋略之书也略有涉闻。
她看了一眼桓洵,桓洵表情如常泠峻无波,好似刚才他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蝶眸暗想,能扯就扯吧。
于是,开口缓缓地说道:苏秦当年连横之说未能说服秦王,后得赵王器重,得相位,兼掌六国相印,合纵抗秦,是其以合众弱攻一强,是为纵者,显赫一时,后被齐王车裂而死。而我不是苏秦,过之,及之,由不得我说,是非成败皆任后世凭谈。
幕容飞雪听完,这分明是跟她打太极啊,看似回答了她问题,其实说了一堆废话。
这人倒是藏得极深。
幕容飞雪无意再与他多说,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蝶眸自是识趣,他们母子久未相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双手一拱,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重新回到桓府,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叶一草数日不见,都已不是原来的样子。
桓府地处康州东面,依着城中最大的湖泊名渊湖,湖水引入府中,九曲回栏,渠水叮咚,花木香氛,乌檐白墙,庭前花明柳暗,宛然一座大型的江南水乡,不过是多了几分贵气奢丽。
天下之大,她该何去何从呢?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片碧绿的湖水前,中间有一个小岛,她记得那是桓淇住的地方,梦蝶轩。
你是谁,站在这里做什么,一道熟悉的温雅的声音随着来人的脚步声已到眼前。
蝶眸转过身,桓淇和一个女子站在她面前。
那女子一袭紫色流云衫,着了一条曳地白绫裙,绾着双平鬓,眉眼略带稚气,脆丽娇媚,浅笑盈盈,却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是谁,桓淇又问了一遍。
蝶眸双手作楫,答道:我是府上五公子的朋友。
桓淇“哦”了一声,只听他旁边那女子声如珠玉,半是撒娇道:淇哥哥,今天皇上要来府中做客,你的画画得好,不如画一幅给我,我也好借花献佛,说话间,纤玉双手已然挽上了桓淇的胳脯,含着笑看着他,神采精丽,明艳动人。桓淇笑意未收,不动声色地拉开她的手,在她鼻头一刮,温声说道:你还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眼角一撇,此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刚才那人的眼睛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一转眼,就没了人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蝶眸喘着气跑了老远后,找个处凉亭,坐了下来,他们壁人一对,自己刚才可不是扰了人家花前月下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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