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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烟雨尽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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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无尽岁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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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无尽岁月

    “普六茹将军辅佐陛下攻破突厥,是首功之臣,陛下回来之后必定会重重封赏!”

    宇文镜大声宣告,于是众人附和,纷纷向普六茹坚恭贺。乐师适时地奏乐,舞姬也从角落里旋转出来,轻纱曼影里觥筹交错。

    伽罗的目光一直追在普六茹坚身上,他敷衍了一个又一个的恭贺者,不时地抬首寻找伽罗,两个人隔着吵吵嚷嚷的人群和歌舞,目光在空中撞在一起,世间所有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

    伽罗没忍住,泪流满面,众目睽睽之下兀自流淌。

    宇文镜心中一沉,伸手握住伽罗的手,伽罗抽开,他便抓住她的手臂往前走,势欲走向宴会中央。这是要想将伽罗的存在公布于众,牵着她的手,是他齐王的女人。

    伽罗挣开他的手喊:“二哥……”

    人群吵杂,没有反响。她又要喊,宇文镜在她耳边道:“你再闹我就要了他的命!”

    不顾她的挣扎,宇文镜拉着伽罗走出飞鸿楼,一路穿过回廊,停在一片废墟面前。

    伽罗认得这个地方,当年她目盲与突厥公主阿史那依斗气落水就是这个地方。之后,这个池塘被宇文镜填平,池塘边上那栋画楼是宇文镜和王彧打动时毁坏,便是这堆废墟的前身。

    这么多年过去,废墟仍是废墟,一成不变。

    宇文镜的脚步停下,同时松开手。他手上力道重,在伽罗手臂捏出一圈红肿。见伽罗抹着眼泪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心里乱成一团麻。可是,是他自己带她去看的普六茹坚,难道不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是说自己心存侥幸,认为这段时日朝夕相处,她能有那么一点点顾及他的感受?

    他吐了一口气,恢复平静,背手转过身去:“你这是为何?这世上谁人不知王彧死了,你又为何这么不认命?”

    “认命?殿下,你是认命之人么?更何况普六茹坚就在眼前,你敢让他摘下面具给我看么?”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死心?”

    不知何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个身影从回廊的阴影中走出。半玄月下,重绸宝石蓝的骑装泛着绒光,那个狰狞的假面也在月光下显形。

    他缓步上来,在宇文镜身后半跪下,抬起头的时候看向伽罗。

    然后缓缓揭开面具。

    这就如揭开一个谜底,其过程充满惊喜,看着首先露出的下颌的时候伽罗还这么想,那是因为她从前都是猜对者……可是惊喜不过弹指一挥间。面具揭落,伽罗犹如心口中箭,踉跄着退后两步撞在宇文镜身上。

    那面具下的面孔伽罗很熟悉,但不是王彧,竟然是刘英。

    “刘将军率铁骑旅驰援我皇兄,但他在我军中并无声望又是降将不便率军,于是我命他以普六茹将军之名出兵,不过是借用普六茹坚在洛阳之战时建立起来的威名。”宇文镜背着说,不愿去看伽罗的表情。

    伽罗已没有表情,她脚一软,坐在草地上,仰着天看向朗朗夜空,不能言语。

    刘英在宇文镜的授意下退去,周围跟着的侍卫丫鬟也都退去。宇文镜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远处,飞鸿楼的喧闹恍如隔世,缥缈的欢笑在风来的时候散了。夜,是静的,深沉的寂静,只有偶尔的流萤证明这世间还有跳动的活着的光。

    微风里有隐隐的香。伽罗回首过去,宇文镜正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几只流萤悬在他的左右,他未束的长发和宽大的白袖盈满了风,飘然若举。

    只见他取出火折点亮脚边一盏油灯。亮了,几株手臂粗的树木在他四周显身。

    那是玉兰树,枝叶繁盛,缀满嫩白的花瓣,脉脉暗香正是来自它们。

    伽罗起身走过去,走到宇文镜身后。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今天她非要弄出个青红皂白不可。她问:“如果普六茹坚不是王彧,那你说他在哪里?乘风剑上的两行诗怎么说?君莫亭只有衣冠冢怎么说?王彧最后见的人是你,他将毕生梦想交付给你,你得给他一个交待!”

    “这些都是为了你能来长安,以你的聪明,这都想不清楚?”

    “那……”伽罗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那……王彧究竟在哪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乱世如斯,你为何非得要看清这血淋淋的事实?你不是要找一个人吗?”

    “什么?”伽罗懵了。只见宇文镜转过身来逼近她,然后伸手抚向她的脸庞,“‘智、锐、威、霸’,我还有哪一点达不到,只要你愿意,我把整个天下都给你!”

    宇文镜眼睛里闪过的光令伽罗恐惧,这是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野心。这一刻,伽罗嗅到血腥,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识过,但之前从未去想他的野心。他现在的样子很可怕,不受控制的气氛弥漫着,只怕是下一刻就要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发生。

    她侧过脸,但是躲不过宇文镜的攻击,他箍住她吻她容不得她喘息。

    她只有流泪,心底里不得不承认,多年来与宇文镜斗智斗勇,自己一败涂地。如今,不要说找寻,不要说尊严,就连活着都那么艰难。

    “伽罗,放下执念回到我身边,就像从前那样,你是伽罗,我是安鉴之……”他将伽罗的脸放在自己胸口上,紧紧抱住她,“记得我当年的话吗?”

    “……”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相信我是无心之过,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原谅我!”

    宇文镜缓缓说出当年的话语,同样的语调,同样的氛围。那样的场景就如回到从前,那是太建五年,那个叫做安鉴之的男人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多么遥远的从前,这纷乱的世界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换了多少年号,伽罗一时都想不起来到底过去了多少年。

    无尽岁月,无尽风雨,还怎么能回到从前?

    靠着这个早已不熟悉的胸膛,伽罗除了流泪,想不出别的办法。或许真如他说的,回到从前……假使能回到从前,恐怕他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在长江渡口拿走龙吟剑而舍下她;而她,同样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才明白自己爱的原来是——王彧。

    急促地奔跑声和紧接着的禀报声将伽罗从这难堪的气氛中解救出来。宇文镜放开伽罗,怒火中烧,厉喝:“不是说一概不许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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