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彧和伽罗解开缚住手的绳子。
“玉麟?”帐内没有灯火,伽罗还是认出他。他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噤声,然后带着二人潜出营帐。
毕竟是周营里得势的将军,整个周军又连夜哄哄闹闹地收拾准备撤军。三人没费多少周折出来大营。营外,僻静的小树林里藏着一架马车,两个车夫打扮的人正在等着他们。
“这二位是我的人,功夫好得很,岚涯忝撬突爻戮场!
等伽罗和王彧登上马车,玉麟说话了。
“玉麟,跟我们去南朝吧!你放走我们,你家主子不会放过你!”伽罗说。
玉麟摇头,向二人抱拳施力,然后转身投入暗沉的雨幕。
雨歇的时候正好东天微曦,伽罗撩开车帘,洛阳巍峨的城墙已经消失在邙山起伏的山体中。王彧抱着胸口靠在车厢一角,垂着眉脸色苍白,连续的越狱闯关和对决撕裂了他的伤口,耗尽他的体力。阳光透进车厢,他抬起眉,只见到窗口的伽罗憔悴得脸色泛青。
“过来!”他伸出手,伽罗挪近一点点,却有明显的抗拒。不用言明的理由。
王彧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揽进怀中,拍拍她的头说:“靠着睡一会儿吧,有我在呢,不用怕。”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的周军已经连夜准备好撤离诸事。太监刘泉走到御帐外,见宇文镜依然跪在那里,膝盖下已经积了两滩水。整整一夜的时间,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跪在暴雨里。
“王爷,您快起来吧,陛下心疼着您呐!”
宇文镜一言不发,脑子里轰隆隆的还是倾盆大雨的声音,还有夜里宇文邕病榻前的嘱托:“撤离,王彧若非我用,不可留下。伽罗同样不可留下!”
决定撤退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怎么下得了手?
晨曦刺破层云落到他挂着雨水的眼睫上。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天。雨停了,天亮了,他们要走了,他们已经走了。
疲惫,悲愤和伤病突然洪流一样向他袭来。三个日夜不休不眠的他终于觉得累了,来不及细想,他眼一黑,晕倒在泥泽里。
九月,北周于洛阳城外焚舟撤退,所得北齐三十余城皆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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