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镜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大营。大帐门口伽罗在晃动的火把光里默默看着他。她身着当年他和王彧一起送她的那身浅紫春衫,眼睛和头发一样全是黑夜的颜色,看向他,无悲无喜。
此刻他没有心情与她纠缠,话也不说,从她面前走过。谁知她跟在他身后进入营帐,然后将一把亮晃晃的军刀扔在他脚边的羊毯上。
“把我杀了,然后去救王彧!他为你们攻城略地,也算得功臣。”
伽罗的声音,就算是求救都是冰冷从容。
宇文镜突然抽出腰间佩剑,龙吟剑刃指到伽罗鼻尖。
“没想到你这么居心险恶弄得周齐两败俱伤。你现在满意了?!”
“是的!”
是的,看到他从来气定神闲的脸苍白薄透得就如快碎的薄冰,她畅快薇取
龙吟剑锋在虚浮的空气中游走拖动的白光犹如飘渺水雾里不时闪现的白龙,那时,他在那个水雾里转过身,没有任何交待便随着龙舟消失在暗夜里。时间在这一刻流动得特别慢,伽罗有时间将他和安鉴之的过往一一数过。
相较在他背后悲恸哭泣,果然是如今的状态令人畅快。她闭上眼,等着他最后一剑。
胸口一凉,轻微的疼痛。她的衣襟被剑锋划破,锁骨下面被带出一丝血线,除了这些,巴掌大的一块嫩白如丝缎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上面一块龙血玉温润剔透得就如在滴血。
她看看胸口的伤痕,没有掩饰,只是将玉坠扯下来,连着几丝胸口上的血一起托在掌中,递向他。
他们之间最该是这样的结局,你不欠我我不欠你。
宇文镜上前一步,猛拉她手臂,龙血玉掉到羊毯上,她落入他怀中。
他吻她,暴风骤雨般,她站立不稳摔倒,他便顺势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抓住他的双手压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扯开她破碎的衣襟,然后伸到她身后去解裹胸。
一阵闪电,帐外雷鸣不止。
伽罗放弃挣扎,侧首去看狂风里飘忽不定的帐帘。透过关关合合的帐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火把在狂风里明明灭灭,近处侍卫坚定的脚后跟紧挨着一把长戟。
宇文镜重重的吻在她颈窝处刺痛她,她瑟缩,道:“动作快点!不如你先杀了我吧。”
宇文镜停顿了,他抬起头,沉重的喘息停留在她耳侧。她的黄金耳坠掉了半截,剩下的利角划伤她秀延光滑的脖子,透亮的血滴浮在凝脂肌肤上,极致的诱惑。而她动也不动,依然侧首看着帐帘。
“伽罗,你正过脸来,你看着我!”
她不动,置若罔闻。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现在问这个?你要什么答案我都给你。爱?很爱?非君不可?被你抛弃我就要寻死觅活?”她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那是凄美的笑容,“以前你怎么不问我?”
说到后面已经哑然,最后的音含在嗓子里像极了呜咽。
眼睛里看不清楚的是什么?是不是那些回不去的美好时光,他们曾山盟海誓同生共死,到头来非要以这样你死我的方式结合。
眼睛里看不清楚的原来是泪光。
宇文镜扳过她的头,凝望着她,他眼中的怒火早已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可名状的哀愁。那样的哀愁难以压在眼眉,就要冲破束缚。
“鉴之,不就是生死吗?你看不透吗?”她说,竟然一时忘记应该称他为齐王。
宇文镜动容,倾身下来吻去她眼角的泪花,吻她的脖子,吻她胸口的伤痕,细细密密的吻遍她玉兰花瓣般细腻光滑的肌肤。
就算他动作再轻柔,她的身体依然是撕裂般的疼痛,胸口同样撕裂般的疼痛,他冲进她身体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安鉴之在枫园第一次亲吻她时说的那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定有逼不得已的理由,你一定要原谅我!”
冰凉的泪水滑下脸庞。恍惚里她分不清身上的是安鉴之还是宇文镜,是她爱的人,还是她恨的人。
洁白的羊毯上留下几簇艳红的血迹。伽罗心如死灰,她任凭宇文镜为她披上衣服,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将她的乱发理顺。他习惯性地将她鬓角垂落的散发别到耳后,然后将她拥在怀中,就以这个半躺在地的姿势相拥着,一动不动共听风雨。
“杀了我吧,去救他!”
她说,只觉得他动了一下,握着她肩膀的手抓疼了她。
一阵霹雳,风动的门帘外侍卫的脚不见了,长戟落地。一双泥泞马靴出现,有人冲开帐门,电闪白光下,他手持重剑,额上的血顺着雨水染红了半个脸。
“宇文镜,你放开我的伽罗!”
他怒喝一声举剑猛扑上来。宇文镜立刻翻身拾起地上的龙吟剑,举过头死死挡住他致命一击。
这一击力猛,宇文镜被震开三尺有余,他身后,桌案、书卷、战报、兵书散了一地。
已经有人闻讯赶来,宇文镜抹掉嘴角的血,直起身。对门口一群侍卫喊:“你们退开!”言毕脚尖使力,跃起到半空一个转身借力向王彧出剑。
“王爷,”还是有人在帐门喊他,“陛下醒来了,正在找您!”
宇文镜与王彧拼杀两三回合,收起剑势,未留下半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王彧连忙跑过去,抱住蜷缩在一角的伽罗,将她的头紧紧环在自己怀里。帐内凌乱不堪,可他还是看到地面的羊毯上浅紫的衣料碎片和几簇血迹,梅花一样鲜艳,却触目惊心。
“二哥,你还活着!”伽罗伸出颤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她的衣衫破损,手臂上是几道红肿的抓痕。
“嗯!我没事。”王彧心疼得滴血,抱紧她,只觉得她娇弱的身躯在自己怀里颤抖着就要化了。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寿春,来这里做什么?”伽罗忍不住流泪,脸挨着他胸口才发现他深蓝衣衫里渗血的伤口。
“傻瓜,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
他还能露一个笑容出来安慰伽罗,王彧觉得自己真的有颗铁打的心。
侍卫进来将王彧擒住,将二人背靠背绑在大帐里,等候宇文镜回来处置。可是宇文镜一直没回来。
半夜,帐外传来唏唏索索的动静,有人偷偷潜进来,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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