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师爷闻言一愣,石槿柔没有随父进京本是他的主意,可眼下看到冉轶成眼中流露出的急切之情,他哪敢实话实说。
于是,卢师爷巧妙答道:
“石大人怕耽误了朝廷召唤,义安那里又有很多事情一时无法妥善处理,所以,石大人特意留石公子在义安善后,应该过几日石公子也就来了。”
冉轶成不由抱怨道:“她小小年纪,又如何懂得善后?再说,就算家私再多,多雇几辆马车也就是了,有什么不好处理的?”
卢师爷赔笑说道:“应该是生意上的事吧?你也知道,石公子在义安还有两处生意呢,一个是客栈,另一个是货场。”
冉轶成不满地说道:“将生意盘给别人或者转给武岳侯府也就是了,她爹都位居三品了,那点儿每月收入几十两的生意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小家子气!”
卢师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敢搭腔。
冉轶成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对面之人既不是石原海,更不是石槿柔,他实在没必要将一股无名火撒在一个师爷身上。
冉轶成抱歉一笑,说道:“卢师爷,卢公子也没来吗?”
卢师爷回答道:“犬子留在义安帮怜掌柜安顿货场的事,另外石大人有意让小人举家迁来京城,犬子和拙荆在家准备呢。”
冉轶成说道:“那太好了,我正有一事要跟师爷商量呢。”
卢师爷惶恐说道:“冉将军尽管吩咐就是了!”
“是这样,我在义安养伤的时候,石公子曾托付冉某帮忙,为卢公子安排个吃官饭的差事,后来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没得空办理此事。如今冉某正是用人之际,我想让贵公子到冉某帐下做个参随,不知卢师爷意下如何?”
卢文绍听罢,连忙给冉轶成深鞠一躬,感激说道:
“冉将军好意,小人感激不尽!卢某叩拜冉将军!”说着,卢文绍便要跪拜。
安心上前一步,搀住卢文绍,说道:“卢师爷不必多礼,若要感谢,你当感谢石公子才对,若非石公子一再坚持,我家将军忙于公务,又岂会在意这些小事,况且我家将军也说过,卢公子或许将来会考取功名,若现在随便谋了差事,耽误了学业,岂不害了卢公子?”
卢师爷连忙又摆手又摇头地说道:“犬子顽劣,又如何懂得上进?冉将军不嫌犬子愚钝,有意提携,小人又岂能不知好歹?能在冉将军帐下做事,侍奉冉将军,是犬子莫大的荣幸,也是卢某家族的荣光!”
冉轶成呵呵一笑,说道:“卢师爷不必如此夸张,卢公子在冉某帐下能不能有所作为,靠的是他自己,机会我给了,以后便看他自己的修为了。”
“小人一定会时刻督促犬子上进的。”卢师爷最害怕冉轶成收回这个机会。
冉轶成哈哈一笑,对安心说道:“想当初的义安‘三公子’,如今已有两个要进京了,剩下的那个,估计也快了!”
安心好奇问道:“义安‘三公子’?”
冉轶成点头调侃道:“两个石公子,外加一个卢公子,在义安县学之内,被那些学子们奉为义安‘三公子’。”
安心“哦”了一声,不由嘿嘿笑了起来,随即他又想到了冉轶成的上一句话,于是问道:“世子也要来京城吗?”
冉轶成点点头,肯定而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他一定会来的,而且他不想来也得来!”
…………
事实上,冉轶成的话的确一语成偈。
太夫人本打算只是与侯爷进京为太后祝寿的,并没想让沈氏和石孝弘也一同进京。
沈氏想攀附吴阁老的念头依然存在,太夫人心知肚明,如何防止沈氏趁机行事是必须要考虑的,所以,太夫人决定将沈氏和石孝弘留在义安。
可是,太后的一封来信却让太夫人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太后在信中明确提出必须让石孝弘进京,至于原因,太后并未解释。太后的话便是懿旨,太夫人又如何敢抗旨不遵?既然石孝弘必须进京,那留沈氏一个人在义安,显然不妥,更何况沈氏的娘家本就在京城,亲家若追问起来,太夫人也不好解释。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太夫人、侯爷夫妇以及石孝弘,都进京为太后祝寿。
…………
石槿柔并非象冉轶成所说的那样是“小家子气”,她在和父亲商定后,之所以让父亲先行进京,并非是因为她要留下来处理府里和生意上的事。
府里的事,她交给了秀荷、小怜打理、善后;而生意上的事,本来是她比较发愁的一件事,但太夫人将管事石全送给她以后,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不单单是货场的事,就连客栈都可以放心交给石全打理了,当然,石槿柔并没辞退马掌柜,而是嘱咐马掌柜以后遇事,找石全决断就是了。
石槿柔留在义安的真正原因是等人,等谁呢?等的是——丁忠。
在父亲离开义安之后的第三天,丁忠回来了。
他径直找到了石槿柔,两个人在石槿柔的小书房里密谈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同说说笑笑地从小书房中走了出来。
吃罢午饭之后,石槿柔将秀荷、小怜叫到自己的居室,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之后,让她们将自已的私人物品,包括那个楠木匣子和“小姐服饰”都打包装箱,最终整理成两个箱子,然后她又让张妈妈的儿子将这两个箱子拴缚在一匹马上。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石槿柔对秀荷、小怜说道:“你们在此安心等候消息,随时准备进京。”
小怜不由问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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