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达尔文朝我挥手道别。
“努力工作,医生!”我向他微笑挥手。
距离分手事件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达尔文恢复了每天正常上班,其间还应邀去凡岛医院参加了一次会诊,凡岛的居民们对达尔文的转变都鼓掌欢庆。
我经常半夜里无端惊醒,然后就心慌得睡不着觉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时差的原因,可是现在我的时差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仍然会半夜惊醒。达尔文曾说我们不合适,虽然后来他又解释了那不是他想要和我分手的原因,但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我需要学习,需要知识武装自己,这样才能让我们之间的差距不会越拉越大,以至于有一天,他再度认为我们不合适。
达尔文的书房里有很多藏书,天文地理、科技人文,各种领域的图书,象座小型图书馆,这给了我极大的便利,我每天都泡在书房里,后来甚至把书抱回卧室,这样,每天夜里醒来,我拿起来就能读了。
“在看什么书?”达尔文问。
“《医科大全》。我想要考个护士执照,到诊所工作,玛丽亚整天说她快要忙死了。”我头也不抬的说,那些个动不动就多达十几个字母的医学名词背得我脑仁疼,“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晕了。”
“好吧。”达尔文讪笑道,轻手轻脚的出了书房,还不忘把门给我关上。
“今天又看什么书?”达尔文问。
“《计算机编程》。”
“你看这种书干什么?”达尔文莫名其妙的问。
“省得哪天克莱尔坏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修。”
“又不用你修。”他说着,把书从我手里拿走,乐呵呵对我说:“我们出去看电影吧?今天上映《加勒比海盗》,你最喜欢的约翰尼·德普。”
“一个涂着眼影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重又拿起书,埋头看起来,“你找玛丽亚护士一起去吧。”
“她丈夫会杀了我!”达尔文坚决反对。
“那你就自己去吧,回来了给我讲讲剧情。”
达尔文闷闷的出去了。
“又换了一本书?”达尔文伸过头来看书的封皮,“《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你读尼采的书干什么?”他皱起眉毛。
“随便翻翻。”我说。这本书,达尔文用笔在上面做了很多记号,显然,他读的时候有很多想法,所以我读得特别仔细。“超人(overman,不是surperman)就是这大海,在他里面你的大轻蔑将被融入。”书里都是这些个完全不知所云的怪话,我已经读了三遍了,还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不明白。
“别看了。”他劈手把书夺走,严厉的告诫,“这不是你该看的书。”
“你干什么呀?”我不高兴的又夺回来,让他一打岔,我连读到哪儿都找不到了。
“我、说、了,让、你、别、看、了!你听不到我说话吗?”他一把夺过书,狠狠摔了出去。
书咚的一声,把书桌上的玻璃台灯砸倒在地上,哗啦摔得粉碎。然后,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站起来就走。
我发了一会儿呆,委屈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又捡起书来读。可是,无论我怎么读,书上的那些字就象外星文字似的,完全不认识了。然后,我一下子醒悟过来!
我是个非常自私的人!
我只顾着让自己的脑子充实,力图让自己变得伟大,其实,书房里的那些书,除了几本小说,我都很难读懂,而且,我越读,越明白达尔文胸中的知识浩如烟海,我努力追赶他的背影,却只看到他行过的路上留下的脚印,于是,我越来越恐惧。其实我为的根本不是增长知识,而是为了不给他再度与我分手的理由。我自私又狭隘,以为这么做能有一天让自己配得上达尔文,却忘记了体贴他的感受。每次他渴望我陪伴的时候,我都粗心的、恶声恶气的把他推到一边,我的心远离了他。
我立刻丢下书,跑出去找他。他正在游泳池里游泳。
“达尔文,看这里。”我乐呵呵的向他大叫道。
他闻声从水里抬起头,我咚的一声穿着衣服就跳进水里去了,一脚踹在他背上,把他又砸进水里。
“啊——你要谋杀亲夫!”达尔文抓住急忙逃跑的我,就往水里按。
“快,快让我上去!”我打着哆嗦从牙缝里冒出几个字,“冷死了。”
北欧三月的天气,水池里的水冷得冻死人。
我狼狈的爬上岸,冲回房间里赶快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出来的时候,达尔文正坐在沙发里幸灾乐祸的笑我。
“这么冷的天,你跑到冰水里游泳?!也不怕冻成冰坨!”我埋怨了他一句。
“知道冷你还跳进去?”他嘿嘿笑着说。
“我看见你在里面游得挺自在,根本没想那么多!”我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练的一身水牛皮!”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门,还是平常那个凉凉的体温,沾上水后特别光滑,“你真的不冷吗?”我好奇的问。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神秘的小声说,我连忙凑近耳朵,“我的真名叫灞波儿奔。”(《西游记》里的鱼精。)
“噢——!”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女儿国国王真挫,放着这么英俊、魁梧的鲤鱼精不爱,却看上个白胖大光头。”我嘻嘻笑,抱住他的头亲了一下,“还是我眼光好。”
他舒了一口气,抱着我亲了一会儿,然后很严肃的说:“芙蓉,你真的不必用功去学那些对你根本没用的知识。你既不笨也不蠢,事实上,你比这世上多数人都聪明得多,你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条路坚定的走下去,从来不为浮华迷惑,我就爱这样的你,你不必为了我强迫自己改变。”
“可是——你说话我经常听不懂,没有共同语言真可怕!就好象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我心里对他刚才发脾气其实有一点点委屈,“我想,多学点东西总没有错,别的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们都还在中学、大学里念书呢。”
达尔文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我总以为你是个孩子,每天好好玩就行,但是,长大成人就需要拥有责任心了。”他决定道,“好吧,我作老师,以后天天教你,不过,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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