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做了一个梦,阳光和煦的梦里,达尔文带领一支满头金发的少年足球队争夺世界杯。我乐得咯咯笑醒了,快乐的睡不着,于是推开卧室门想做点什么。这时,我纳闷的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我轻轻走过去,小心推开门。达尔文坐在里面,手里捧着一本书,然而,眼睛没有焦距,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为什么事烦恼着。
“既然醒了,就进来吧,”他朝我抬起头。
我担心的走进来,想要靠在他身上,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冷森森的语气吓坏了我。
“芙蓉,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在为你着想,让你能生活得更好,你相信吗?”
我连忙点头。
他也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小纸片,塞在我手里。我低头看去,一张支票,一张上面画着九个零的巨额支票。
“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明天下午飞北京的机票,回到家人身边好好生活吧。”他语重心长的说。
那幅有着金发少年足球队的画面碎掉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换好了出行的衣服,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一堆早餐塞进嘴里,我甚至不知道天是黑着还是亮了,不知道雪是冷的还是烫的,我只是机械的被他拉扯着过了海峡、坐上汽车、一直进到了宏伟的哥本哈根国际机场里,看到了那尊冰冷的金属检测门,我的意识渐渐回来了一点。
我开始拼命回忆昨天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到底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达尔文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我完全想不出来。是因为我接吻的技术太烂了吗?让他不喜欢?是因为我自作主张的告诉大家他今后会每天都上班吗?到底是哪里?是什么啊?
“为什么?”我问。
“我配不上你。芙蓉,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借口!虚伪的借口!假装绅士!我知道问题一定出在我身上。明明昨天早上一切还好好的,一定是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没注意到的大事情。
“为什么?”我又问。
“我们不合适。”他说。
我们当然不般配,这我早就知道了,他俊美、聪明、无所不能,我只是个有雀斑的无知馄饨妹,可是,这些他也早就知道的,为什么以前不在意,现在却不能忍受了?
“为什么?”我再问。
“我不爱你。”他说,“我很喜欢你,但我无法爱上你。”
明白了。
“你以后不可以一次吃太多巧克力。要和邻居们友好,多交些朋友,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不要一个人夜里开着快艇出海,你不可能每次都走运,碰到汉森先生救你回来。……还有……还有…………”
飞机已经开始登机了。我得走了。可是,我的双手还在僵直的紧紧拽着他的西装领口不放。我的脑子一遍遍提醒我该走了,但我的身体违背了我的理智,它动不了了。
所有的,我曾经悄悄的憧憬的、梦里无数次梦到的、心里时时刻刻幻想的未来,全部粉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发疯似的大声对他喊,“我们不是已经接过吻了吗?你是爱我的!我爱你!我爱你啊!”以往我羞涩的从不敢当他的面说出的话,此时不假思索的倾吐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我再不勇敢的奋力争取,将再没有机会,他就会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我用我整个生命爱你!用我整个灵魂爱你!我知道我很笨很蠢很无知,我可以学的,我会尽力改的,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别赶我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别赶我走!求你了!求你了!”
我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喊,不停的恳求,我不在乎我的自尊、不在乎一切,我只知道,我的未来里如果没有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法再隔着橱窗悄悄看着他,偷偷爱着他,我的灵魂里有太多的贪婪,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他的身体忽然发起抖来。“我也爱你!”他突然吻住了我,狂热的,毫不顾忌的,就象死寂的火山再也按捺不住地心的热度突然凶猛爆发出来,滚烫的岩浆顷刻燃尽一切,“原谅我的自私,离开你让我如此心痛,我再也放不开你了!我们在一起,一百年,约定了!即使有一天你想逃开我,我也不会放手了!我爱你!”
这是真的吗?达尔文说他爱我?一辈子?
一直到我们回到了在哥本哈根的家里,我僵直的手都无法张开。达尔文不停的吻我,似乎要让我相信他的决心。我不敢相信我是清醒的。这是一场梦吗?为什么它会这么心酸,又这么甜蜜?
“为什么?”我再次问他,我只想知道原因,如果我不能弄清楚我错在哪里,也许,在不久后,又要再次面临分手的结局,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受不受得住。
“你的爱太美了,芙蓉,它让我羞愧。”达尔文说。
什么?因为我爱他,所以他就要和我分手?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爱上你,从一开始,我想要做的只是一场爱情实验,我希望你来爱我,为此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物质要求,然而,我并不打算付出我的感情,实验员怎么可能会爱上他的小白鼠呢?”他说,脸上充满了深刻的愧疚,“我亲眼看见,你用整个灵魂爱我,太美了!我很满足,然而,我无法不羞愧。如果我不能对你的感情做出好的回答,那对你是极端不公平的,芙蓉,你值得比我更好的选择。”
可我已经选择了。
“让你离开,摆脱我的阴影,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是我有生以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直到现在我仍然这么认为。”
我恨正确。
“但是,”他摇摇头,自嘲的笑,“感谢神,我足够自私,我没法放开手让你离开我,我想,从昨天起,我已经无法控制的爱上你了。我回不去了。”
“我以为,在巴西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爱了。”我反对说。
他仰起头思索了一会儿,“是的,你是对的,你比我自己更明白我的心。巴西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你了。”
他捧起我的脸,严肃的说:“芙蓉,我必须要让你明白,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就象一头邪恶、贪婪的老龙,把美丽的公主禁闭在黑暗的城堡里,如果你选择留在我身边,你就要做好被我囚禁一生、一直到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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