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快想想啊!”
“我还不是同张婶一样,没被吓得晕过去都算好了,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张利嘴不满道,“你们是真没见着那帮黑衣人的气势,实话实说,光是回想到那天晚上的场景,我现在都会手脚发凉,直冒冷汗呢!”
“敢情你也被吓得屁混尿流了?”众人又开始调侃道。
“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们知道啊?”
“呀!”张利嘴猛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黑衣人对吴家少爷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他好像说什么竹,”张利嘴皱着眉头,眼珠子直看看下方,又看看上方,努力回想着。
看着他的表情,还有那呼之欲出的词,我捏紧手绢的手都渗出汗来。
“文竹?对!那个高大男人用枪指着吴嘉文的脑袋,然后说道,文竹不见了,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然后就是呯地一声,我亲眼看见吴家少爷的脑浆都洴出来了!紧接着外围一圈的其它黑衣人就开始疯狂扫射,吴家男女老少一瞬间全没了,然后就被他们丢进大火里……那场面真是可怕到极点,”说着张利嘴闭紧了眼睛使劲摇了摇脑袋,可见他是真不愿意去回忆那可怕的场景。
“张利嘴,你别把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怎么没有?”张利嘴大嚷道,“在火光电闪之间,那群黑衣人犹如天兵天将般地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吴家化为了灰烬,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说可怕不可怕?!”
“那群黑衣人这么厉害,怎么就单单漏掉了你没解决掉呢?”语气间充满了对张利嘴的不信。
“不怕各位笑话,当时我慢慢挪动了身子,挪啊挪,终于挪到了茅厕里,在茅坑里躲了一夜呢,”说着大姆指一抬,嘴巴一歪,一副模样没有一点羞愧之色,反倒还有几分得意神情。
众人先是露出诧异之色,然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看不出您老还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旁人也假意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后事么?”有人又接着问道,“那你等他们离开后才出来的?”
“对!我在茅坑里呆了一夜,等到天明后,才敢爬上来,还不敢走大门,是从狗洞钻出来的,”这次他说得语气低迷,可见是真意识自己胆小懦弱了。
不过这人说话不躲不藏,不加掩饰,毫不避讳,这点倒是值得让人敬佩。
“文竹?这名好熟。”棚子里忽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
“嘡啷”一声,我手里的羹匙碰了下碗壁。
“孤陋寡闻!不就是一种竹子的名么?”
“不是,我是在哪里听过,当时还特别记忆了一下呢!”说话人若有所思地道,“呀!是个女人的名字,前些时候不是传吴家少爷和一来历不明的女的相好么?那女的就叫闻竹!”
“哦,原来这样啊,当时我听着那黑衣人说话时声色俱裂,而且颇为痛苦,他说闻竹不见了,是不是指的是那女的死了?”张利嘴听了别人的话,倒似豁然明白地问道。
“嗯,八成是的!”众人赞成。
“兴许是吴家少爷风流成性,拐了哪家小姐,后来对别人又不好,以至于那小姐死掉了,后来又被那小姐家里知道了,就来找他家里算帐?”
“哈哈!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吴嘉文也有今天?”
“哟,这说起来可不就是红颜祸水啰!”一人高声吆喝道。
“什么红颜祸水!对咱们来说,人家可是福星啊!”只见那人手舞足蹈,“咱们还得感谢那女的呢,若没有她,那吴家能灭了么?咱们的仇能报吗?”
“痛快!痛快!”
接着大家又是你一言我一句,而我,则是再也听不下去。我虽然对吴嘉文深恶痛绝,但如今他已经亡故,而且死法还如此凄惨,也不禁为他难过了起来,况且,听众人所说,不难猜想,是谁杀了他,是谁把吴家灭了门,或者说,是谁替我“报了仇”?一时间心中思绪复杂,百感莫辨。
“老板娘,结帐,”我叫了声,老板娘赶紧笑容满面地跑过来。
“两个铜板,”老板娘用围裙搓了搓手又比划道。
我将钱递给她,便起身正欲往外出先看看马,一不留神,脚下一划,险些摔倒,幸亏老板娘动作敏捷,将我扶住。
“谢谢,”我轻声说道。
“哟,小姐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满头大汗,身子还冰凉冰凉的,”老板娘扶住我,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没事,可能是路赶得急了,有点累,”我心中忐忑,拉住她身子才站稳了些,“您先带我到上面休息吧,再劳驾您帮我照看下我的马!”
“好勒,好勒,”老板娘听到我要住店,很是高兴,不注地向我吹嘘道:“我家店在附近也算是响当当的,包准您住得满意放心,下次……”
看着她的一张嘴,只觉得一张一合,却不知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好在在她的搀扶之下终上了楼去,躺了一会儿,精神才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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