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说话是越来越不经过大脑了,吴家可是两个月前才被灭了门的啊,”这声音来自旁桌上一麻布衣服的大汉,“这样的人家也能被你拿出来炫耀?哈哈哈——”接着就是一阵讥笑声。
灭门?我陡然心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名之间只能凝神屏气听着众人的调侃。
“哈哈哈,”紧接着就是满屋子的讥笑声。
满屋的讥笑声越来越大,我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这才慢慢松下心来,装作悠闲地舀了汤汁往嘴里送,继续品尝。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见别人家破人亡净是偷着乐的!”老板娘见自己反被讥笑,急忙提高了声音道。
“老子不仅是偷着乐,老子还正大光明地乐呢!”一桌的另一穷汉道,说着一口唾沫呸地吐了出去。
“那吴家也是仗势欺人的,没个好东西!”另一桌上的人也响应附和道。
“对,没个好东西,灭了活该!为老子这条腿报了仇!”旁桌一人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把道。我往他腿上瞅了瞅,裤腿虚遮着,虽看不到什么,但定是伤了或是折了无疑。
“当年老子得了块通灵璧玉,被那横行霸道的吴孝天看中了,愣是硬生生地抢了去,我不肯给,他们就把我的腿给打折了,可怜我那闺女啊……”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我再次往他腿上瞅了瞅,腿折了,想必当时肯定疼痛万分,但比起丧女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吴家父子的确是能做出那种泯灭人性的事的。
“灭了活该,帮咱们除了口气!”一人猛拍了一下桌子叫嚣道。
“老天爷可是长着眼的,不是不到,时候未到!这不时候到了吗?”
满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句骂得好不痛快,从他们的痛骂中,我能感觉到他们对吴家的痛恨之深,虽未亲眼所见,也能知道当初吴家做了多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咱们没本事,可比吴家强势的还是有的!”说话之人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一脸的得意之色。
我抬起头,轻声问道:“我刚才过来时见那边有一被大火焚毁处,大伙说的吴家是他家吗?”
“可不是,他家是附近的大财主,光是那宅子和庭院就占地两亩多呢!我去过他那宅子一次,那可把我转得晕哦!”老板娘说话间眼神游移,似乎回到了当时在宅子时的场景,“不过,你说邪不邪,这么个大富大贵又强势的家族竟然一夜之间被大火化成了灰尽,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都没了!”
“没了?”我心中更加疑惑了。
“是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板娘一脸神秘地道,“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什么都没了,房子没了,人也没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知道吗?”我顺着老板的思绪跟着问道。
“那半夜啊,我睡得正沉突然听到呯呯枪声,然后就有大人小孩的嘶喊声,”老板娘一边回忆,一边述说着,眉头紧皱,显得分外痛苦,“然后……”
“然后怎样?”见她没了下文,我急促地询问道。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旁边的吃客见她没了下文,继续调侃道。
“哈哈哈”又是一阵满屋的笑话声。
“你就没出去看看?”我再次问道。
“那声音跟鬼哭狼嚎,阎王索命一般,吓得我躲到被窝里直哆嗦,我活得不耐烦了?还敢出去!”被说中了不光彩处,老板娘有些气极败坏地道。
我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了些,拿起筷子,低头开始吃米线。
“嘿嘿,你们没见到,我可知道是怎么回事!”靠墙角那桌一人突然朗声道。
“赵老吹,你又要开始吹牛了?”那人多的一桌上马上有人起哄嘻笑道。
“我骗你做甚?我是亲眼所见的!”
“别在这里显摆了,不就是一群黑衣黑裤的,手持枪支地大汉冲进吴家,一把火烧了吗?你都说过多少遍了?该换换台词啦!”然后那人就显出了一副很不屑的模样,“老唱一出戏没人会听的。”
“你说你看见的,那你好好说说,”我迫切地问道。
听到有人感兴趣,墙角那人也顿时来了兴致,缓缓说道:“话说那夜我和往常一样,到葛三家多喝了两盅,竟倒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我这人也顶聪明,旁的地儿不选,专挑了吴家院子里的那片树林子。”
“你是怎么到他家院子里的?不会是从狗洞钻进去的吧?”刚开始说话那人正要大谈阔论,却不想旁人又找准机会挖苦了他一回。
那人说得正值兴头上,便没理会接话的取笑者,接着道:“那林子却是有很多灌木的,夜里风大,我将枝条树叶统统当成被子往身上盖,不曾想到这一本能的动机却救了我一命。”
“你要说就快说,扯这些屁事做甚?”看来众人也听得正入味,见那人话说错了方向,都急得叫道,“后来呢?”
“半夜里,我睡得浑浑噩噩,耳边突然几声巨响,吓得我一点儿困意全没了,赶紧起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到了什么?”众人均嚷着问道。
那人也不管众人的心急,抬起手来端着茶杯倒是细细地品了一口。
“张利嘴,你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张利嘴?我在心里暗笑,八成是个说书的,真是经验实足,看众人来了兴致就故意品品茶吊吊味口,没来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已经算客气的了。
“那时吴家已然火光冲天,嘶喊声不绝于耳,我躲在灌木丛里,哪里敢动分毫,但借着火光,却看到一大队黑衣黑裤的人马集结在吴家院内,那派头我是从未见识过的。远远地望过去,黑鸦鸦一大片,其中有个身材高大魁梧者格外醒目,只见他三下五除二身手矫健地从身上迅速抽出手枪,对冲了吴家父子的头颅‘呯呯’就是几枪。”
他说到此,屋中众人乍惊,纷纷“啊——”了一声,接着就顿住了,屋子里一片安静,众人等了许久却没听到他再发话,于是有人道“张利嘴,这就完了?”
“本人了解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话说那群黑衣人可真是来无踪去无影,刹那间就将吴家修理得片瓦不存!”
“难道就没别的啦?”众人再次提点道。
“别的,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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